国民党一高官要求起义,刘伯承怒斥:别理他!两人有何恩怨?
1949年11月,我第二野战军在刘伯承、邓小平的指挥下,采取大迂回、大包围动作,向盘踞大西南的国民党军队发动追歼。国民党军早就没了士气,被我军打得溃不成军。
在强大的军事压力和不懈的政治争取下,国民党方面的高官大将纷纷宣布起义,云南省政府主席卢汉,西康省政府主席刘文辉,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邓锡侯、潘文华,国民党军第19兵团副司令官王伯勋起义,第22兵团司令官郭汝瑰等先后率部起义。
这个时候,国民党第20军军长、西南长官公署副长官、重庆卫戍总司令部总司令杨森,也给二野指挥部发来一封明码电报,表示要起义。
国民党高官要起义,这是好事,负责情报和策反起义工作的柴军武收到电报后,立即向刘伯承、邓小平政委做了汇报。
刘伯承一听是杨森要起义,立即很生气地说:
“别理他!千万不要这些人,你们做起义工作,不要找这些人。”
柴军武很奇怪,刘伯承是我军名将,以敦厚儒雅著称,很少发脾气,为什么一听杨森要起义就会这么生气?刘伯承和杨森有什么恩怨吗?
刘伯承和杨森确实有恩怨,要搞清楚这桩恩怨,还要从杨森这个人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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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
四川军阀
说到民国军阀,一定会讲到四川;说到四川军阀,一定离不开一个人:杨森。
1884年2月,杨森出生于四川广安,家庭条件一般,老爹是武秀才,在县当过典史,专门负责缉捕、监狱,少不了打打杀杀,杨森受到老爹的影响,从小就喜欢习武从军,中学毕业以后加入了清廷在四川的新军,后来又考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
速成学堂是新式军事教育学校,从这个学校走出了不少优秀军官,包括后来大名鼎鼎的刘湘、杨森、唐式遵、潘文华,这帮人是四川军阀集团的核心人物,被称为“四川速成系”,跟后来国民党的黄埔系、保定系,性质差不多。
杨森在速成学堂毕业后分配到新军17镇任排长,这个人情商高,领兵、训练、打仗都很有一套,士兵们都挺服他。
年轻的杨森也曾经是革命党人,加入过同盟会,参加过护国战争,在打打杀杀中逐渐打出了名声,官越当越大。
1924年2月,在吴佩孚的支持下,杨森击败熊克武,当上了四川军务督办,权势达到顶峰,还曾经大张旗鼓地在四川推动“新政”,反对封建礼教,搞解放妇女运动。
讽刺的是,杨森虽然在四川干了一些“解放妇女”的形象工程,他自己却公开娶了十几个小老婆,生了43个孩子,老百姓私下把杨森的“优秀事迹”编成了顺口溜:
“杨军长,提倡妇女要解放,娶了几个小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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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的家庭照
杨森有一个特点,朝秦暮楚,谁本事大,他便投靠谁,跟过川军,也跟过滇军,跟刘湘好过,也跟刘湘打过。总体而言,此人是个墙头草,唯利是图,极度自私,不值得信任。
就说朝秦暮楚,背后捅刀子这事,杨森干过不止一次,朱德、刘伯承都被他坑过。
朱德也是四川人,1886年12月出生,比杨森略小1岁,云南陆军讲武堂毕业,跟杨森一样,也参加过同盟会,老早就参加革命,也很会打仗,在滇军当过旅长。
当时,四川和云南接壤,两省军阀总是打来打去,朱德和杨森也交过手。
1916年,滇军领袖唐继尧、蔡锷发动护国运动,讨伐袁世凯,当时四川还是北洋军阀的地盘,川军当然是听袁世凯的,和滇军打得不可开交。
2月,滇军赵又新、顾品珍部和川军(已起义)刘存厚部进攻四川泸州,双方激战,川军大败,不少军士被俘,杨森也在其中,而朱德则在顾品珍麾下效力。
一日,军长顾品珍视察俘虏,厉喝道:“当军官的上前五步。”
几名军官心中暗自害怕,不敢上前五步,杨森却应声而出,上前五步站立,昂首挺胸,神态自若,一副大义凛然。
顾品珍大怒,抽出佩剑,便要斩杀杨森。
此时,只见朱德上前对顾品珍说此人颇有骨气胆略,与其杀了,不如留下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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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品珍
朱德是顾品珍得意门生,也是蔡锷麾下猛将,一向受滇军重视,几句好话说下来,顾品珍才消解怒气,留了杨森一条性命,还让他加入了滇军。
这便是朱德一救杨森。
1917年,袁世凯死后,护法运动又起,这次目标是段祺瑞。
此时蔡锷已逝,云南都督罗佩金主持云南军务,而杨森已在顾品珍手下当了第四混成团团长,还在纳溪棉花坡一战以少胜多,击溃三千川军。
顾品珍对杨森刮目相看,不计前嫌,向罗佩金推荐杨森,想要重用他。
偏偏罗佩金这跟人很迷信看相,盯着杨森的脑袋一番研究后,得出一个结论:此人不能用,理由是:“我观杨森,满脸横肉,目带凶光,狼顾鸷行,人面兽心;且其为人,多有反复,脑后生有反骨,不可重用,当杀其以绝后患。”
罗佩金这套相术真假不知,但对杨森的看法却很准,顾品珍听了也将信将疑,拿不准主意,又跟心腹爱将朱德商量要不是干掉杨森。
朱德为人宽厚,听说罗佩金想干掉杨森,再次给杨森说了几句好话:“人之相貌,乃是天生,不可以貌取人;杨森多立战功,若因为相貌而杀之,于军不利。”
顾品珍对朱德一如既往地信任,杨森再次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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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滇军任职的朱德
背信弃义
即便如此,杨森在滇军也很尴尬,他是四川人,本是滇军的俘虏,却在滇军担当要职,滇军一些高级军官对此很不满,经常拿他比作三国时期主动向曹操献西川土地的蜀人张松,看戏都要点《张松献图》《取成都》,借机挖苦杨森,背后叫他“张松”。
朱德也是四川人,他两次出面营救杨森,并非对杨森特别欣赏,出发点还是为了帮顾品珍收买人心,一定程度也有跟杨森“唇齿相依”的意思。
两次被救,杨森对朱德也有感激之情。后来,杨森重回川军,坐镇一方,而朱德在滇军遭遇变故,避难四川,杨森想把朱德招入麾下,为己所用,也算是感谢当初两次救命之恩,但此时的朱德已立下宏图大志,自然不肯在军阀帐下屈尊。
大革命时期,杨森已是川中一霸,手握数万兵马,割据川东。在朱德的介绍下,杨森加入国民革命军,被任命为第20军军长兼川鄂边防总司令,朱德担任该军党代表。
朱德原本是要借助杨森的力量北伐,讨伐吴佩孚,没想到杨森是个野心家,他觉得吴佩孚拳头硬,北伐是自讨苦吃,便搞了一出“识时务者为俊杰”,表面上答应北上伐吴,暗中却脚踩两只船,又和吴佩孚暗通款曲,接受了吴佩孚任命的“讨贼联军第一路总司令”。
后来,杨森撕破伪装,公然进攻北伐军,给北伐造成不小损失。
朱德出手救了杨森两次,而杨森虽然没有加害朱德本人,却在北伐一事出尔反尔,为人不齿,暴露出这个人两面三刀、唯利是图的本性,以朱德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和红军高层,自然不会对杨森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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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
被杨森坑过的共产党人,除了朱德,还有刘伯承。
刘伯承被坑也是发生在大革命期间,杨森刚刚担任国民革命军第20军军长不久。
1926年11月,为分化军阀部队,策应国民革命军北伐,杨闇公、朱德、刘伯承三人组成军事委员会,决定在四川策动部分军阀部队联合起义。
11月初,入党刚刚几个月的刘伯承返回四川,在陈毅等人的配合下筹划起义。
刘伯承的计划是:策动驻守在合川、顺庆、泸州的黄慕颜、秦汉三、杜伯乾、袁品文等约5个旅的兵力起义,在川北站稳脚跟;然后消灭刘存厚部,阻止杨森出川东下,解除对武汉方面的威胁;或者北出陕西,会合冯玉祥率领的国民军进行北伐。
起义若想成功,最主要的是争取杨森。
四川当时最大的势力是号称“四川王”的刘湘,其次是杨森。
杨闇公、刘伯承找到杨森,希望争取杨森支持起义军,一旦刘湘出兵镇压,则帮助牵制刘湘,老谋深算的杨森虚与委蛇一番,向刘伯承表示愿意支持革命。
1926年12月1日,袁品文率先在泸州起义,占领泸州城,起义首战告捷。
此时蒋介石尚未公开背叛革命,但听说共产党人在四川策动起义,他很快暴露了自己的反动面目,指使四川军阀刘湘镇压泸州起义,派重兵围困泸州。
此时,杨森却背信弃义,坐视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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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刘伯承
杨森的这次背信弃义,后果很严重:一是导致杨闇公遇难,二是导致起义失败。
1927年3月31日,杨闇公等人在重庆打枪坝主持召开“重庆各界反对英美枪击南京市民大会”,组织革命群众抗议英、美帝国主义军舰炮轰南京城的罪行。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爱国集会,但他们不知道反动军阀刘湘已经和蒋介石勾结在一起,阴谋镇压四川的革命活动,他根据蒋介石的授意,出手对集会群众进行了血腥镇压。
当日上午11时,大会正准备宣布开始,刘湘所部第21军第3师王陵基部、7师蓝文彬部突然向主席台和集会人群开枪,更有人手持铁棒、砍刀对手无寸铁的群众进行疯狂追杀,人群顿时大乱,很多中小学校的师生被混乱的人群压死、踩死,惨不忍睹。
这场血腥的大屠杀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共打死137人,打伤1000多人,是为“三三一惨案”。
惨案发生后不久,杨闇公被捕,反动军阀对他威逼利诱,用尽各种酷刑折磨,都不能动摇他的革命意志,敌人以死威胁,他仍然大义凛然,宁死不屈,高声喊道:“你们只能砍下我的头,可绝不能丝毫动摇我的信仰。我的头可断,志不可夺!”
最后,杨闇公被反动军阀割舌、断手、剜目,身中三弹后壮烈牺牲,时年29岁。
而泸州方面,刘湘、刘文辉、赖心辉各路反动军阀在4月下旬,共同进攻泸州。
在敌人的重兵包围下,起义军内部分化,刘伯承虽然尽力挽救,仍然无法制止颓势,刘伯承不得不离开泸州,一路辗转脱险,跑去参加了南昌起义。
刘伯承虽然离开了四川,但他永远忘不了杨闇公牺牲的惨状,也充分认识到了杨森这个人两面三刀、投机取巧的本质,从此之后对杨森再无一丝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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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一惨案”纪念碑
两面三刀
杨森没有就此放下屠刀,在跟共产党为敌的道路上,他越走越远。
1933年10月,蒋介石对红军川陕根据地发动六路围攻,杨森又跟着蒋介石混,出任第4路总指挥,率军参加围攻,此时朱德虽不在川陕,但天下红军是一家,讨伐红军,自然也是跟朱德站在敌对位置,只是没讨到什么便宜。
1935年,红军长征入川,蒋介石再次下令杨森率部围堵。
此时的杨森实力大不如前,不想为了给蒋介石卖命,把自己的家底都打光,他虽然派出4个旅堵截红军,背后却悄悄给老相识朱德写信,要求双方互不侵犯。
朱德对杨森的算盘自然十分清楚,提笔给杨森回信,只要你不堵截红军北上抗日,红军也不会打你,两人达成默契,唱了一出双簧,红军得以顺利通过其防区。
不过,我们大可不必感激杨森此举,这不过是他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他的实力足以消灭红军,壮大自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红军开炮。
杨森对共产党欠下的血债不止前面几桩,他还在抗日战争期间制造了平江惨案。
1939年6月12日,杨森受到蒋介石的指使,派出一个连,突然袭击我新四军驻平江通讯处,当时我通讯处几乎没有兵力守备,敌人残忍向我军干部开枪,中共江西省委副书记兼湘鄂赣特委书记涂正坤等十多名干部惨遭杀害。
与此同时,残忍的敌人向平江境内的新四军家属、革命群众挥起屠刀,全城一片腥风血雨,被杀者不下1000余人,是为“平江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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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案发生后,党中央向国民党当局提出严重抗议,要求严惩肇事凶手,但蒋介石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此事一直拖延不办,导致杨森逃脱处罚。
可以说,杨森这个人手上沾满了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的鲜血,尽管他后来领兵抗日有功,但不足以抵消他当初镇压革命的罪行,他两面三刀、出尔反尔的本性不会改变。
1949年11月,刘伯承、邓小平指挥第二野战军进攻大西南。
除了军事进攻,二野情报处也在积极争取国民党军在西南的高级将领,希望他们能主动投诚起义,一方面是为了减少强攻,降低我军乃至双方兵力损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造政治影响,进一步瓦解敌人的抵抗。
这些被争取的对象,都是四川老牌军阀,包括刘文辉(西康省主席兼第24军军长)、邓锡侯(原四川省主席、第95 军军长,时任西南长官公署副长官)、潘文华(原第28 集团军总司令、川陕鄂边绥靖公署主任、西南长官公署副长官)、黄隐、鲁崇义等。
刘文辉很早就跟共产党保持着联络,他的工作是最容易做的。
而邓锡侯、潘文华、卢汉等人也早看透了蒋介石的为人,产生了投诚之意,他们在我军的争取下,率先通电率部起义,给了蒋介石当头一记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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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军大西南
蒋介石气急败坏,让胡宗南派人炸了刘文辉的一个住处,着实是“不讲武德”,幸好刘文辉人不在这里住,才侥幸逃过一劫。
更让蒋介石恼火的还在后面。
1949年12月中旬,国民党川陕鄂边绥靖公署副主任董宋珩、国民党第7兵团司令裴昌会、第16兵团副司令曾甦元、第16 兵团司令罗广文、 第18 兵团司令李振起义、第22 兵团司令兼72 军军长郭汝瑰宣布起义,第5兵团司令李文率残部投诚。
蒋介石寄予厚望的“复兴基地”大西南土崩瓦解,他也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这个时候,唯一勉强支撑,给蒋介石一点安慰的只有杨森了。
杨森对蒋介石很忠诚,有人劝他效仿张学良反戈一击,把蒋介石扣起来,投靠共产党,杨森却哭着说:“就像当年不能背叛吴子玉(吴佩孚)一样,现在我也不能这么做。”
不知情的人都被杨森的表演骗了,就连蒋介石听说这一幕都感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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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与邓小平
起义被拒
实际上,杨森的人生信条就是“适者生存”,两面三刀是他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杨森表面忠诚,背后却在打自己的小算盘,盘算着究竟怎么干,才能利益最大化。
当二野横扫大西南,刘文辉等人率部起义后,杨森自知大势已去,跟着蒋介石混难逃被歼的命运,再一打听,起义的将领都受到优待,不是保留原职,便是按同级别待遇安置,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便给刘伯承、邓小平发去明码电报,要求率部起义。
杨森觉得以自己的地位,以及和刘伯承早年的“交情”,共产党不会拒绝。
可刘伯承一听是杨森要起义,想起他当初背叛革命、制造惨案的罪行,立即拒绝了:“别理他!千万不要这些人,你们做起义工作,不要找这些人。”
言外之意,杨森这样的人不能信,也不值得策反。
杨森迟迟没有收到刘伯承的答复,还不死心,重庆解放之后,又派人到重庆,想直接找刘伯承面谈,表示自己愿意起义的诚意。
二野情报处负责人柴军武接待来人,来人说杨森要求起义,但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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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
啥条件呢?当时杨森有一部分残余部队被包围在重庆的山上,杨森开出的条件是让这部分部队投诚,但解放军要允许他把在重庆的大量财物运走。
这叫哪门子起义?柴军武立即向刘伯承作了汇报。
一听又是杨森这个家伙,刘伯承十分生气,怒气冲冲地说:“我不见他!你们去跟他谈去,让他转告杨森:有多少枪缴多少枪,就是缴械,别的不谈。”
杨森的小算盘没打成,还碰了个大钉子,他干过哪些坏事,自己心知肚明,刘伯承不接受他起义,那绝对是真的,不会是跟他开玩笑。
杨森一合计,得了,留在大陆肯定没好果子吃,只好灰溜溜跟随蒋介石去了台湾。
蒋介石不知道杨森脚踩两只船,还觉得杨森这人不错,对自己挺忠诚,所以杨森在台湾得到了善终,活到93岁。如果蒋介石知道他曾偷偷向刘伯承提出过起义的“劣迹”,杨森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只能说此人老谋深算,演技达到了相当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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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
综观杨森一生,虽有抗日之义举,但两面三刀,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尤其在民族危亡之际,多次制造骇人惨案,将屠刀砍向同胞,手上沾满共产党人鲜血,如此反复无常之小人,既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争取,起义要求被刘伯承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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