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一则:南充醋坛子炮制水银杀人案 新婚女子突发怪病生不如死
新郎万定本发现失踪一天的新婚妻子乌红花回家后判若两人:面部红肿,无法听清旁人说话,行动迟缓、摇摇晃晃,眼睛、嘴巴无法正常张开、闭合……,通过数家大医院多方治疗竟无好转,耳朵还开始流脓液和黑水,有时还会滚出菜籽大小银白色的神秘液态颗粒。南充市中心医院、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华西医院对乌红花的诊断结果各不相同,治疗也基本没有效果。医生们一致认为,银白色液态颗粒是乌红花的病情的关键,只要能确定它的性质,就能对乌红花展开有效治疗。可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颗粒却因份量太少无法化验。
就在万定本和妻子快绝望的时候,一支被打破的体温计让事情有了转机:温度计流出来的液态水银颗粒与乌红花耳朵中的金属异物竟一模一样!
2009年初,乌红花怪病缠身背后一桩罪恶情杀案的谜团终于被警方解开了。对于出轨的新婚妻子,悲痛欲绝的万定本没有嫌弃,一场大义拯救就此展开……
2008年5月1日,是四川省南充市顺庆区舞凤办事处石油路社区居民万定本新婚第四天,可这天傍晚,妻子乌红花却没像往常一样在家中等着自己下班,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手机关机,询问家人和朋友也不知道她的行踪。直至深夜,妻子还没有任何消息。
焦急的万定本次日专门请了一天假,寻找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6点多钟,乌红花才乘坐出租车回来了!万定本不禁喜出望外。
但很快他发现妻子与先前判若两人:目光呆滞,神情凄楚,面部红肿,一路摇摇晃晃。
“红花,你这两天去哪了?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不舒服?”万定本急忙问。可乌红花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和流泪,什么都不说。
万定本生于1970年旧历三月初八,家里有兄弟姐妹六人,他排行老幺。因为从小家贫,他从来没有上过一天书,现在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睁眼瞎”。他先后在罐头厂当过临时工,跑过摩的,蹬过人力三轮,现在在离家一里外的汽车配件城当搬运工,干一天才有一天的收入,每月大致能挣个千儿八百。2005年,与他生活了10多年的前妻终于抛下他和儿子不辞而别。2007年,17岁的儿子参军后,他便和年届七十的母亲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小他10来岁的漂亮女人,谁知刚过门几天就出了这档事。
万定本生怕住在10多里外的本区金台镇的岳父一家怪罪,也没有通知他们, 5月6日一早就背着乌红花到二里多外的北干道任强的诊所输液治疗。任医生诊断后说,可能是醉酒后的过敏反应,没啥大不了的。万定本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一层阴影又袭上了他的心头:结婚刚几天的妻子会背着自己去同谁喝酒呢?可一见乌红花那痛苦不堪的样子,万定本话到嘴边又不忍心追问她。
哪知在这家诊所一连输了好几天液,乌红花的病情不但毫无好转,反而恶化了:两只耳朵里开始往外流脓液和黑水,每隔一阵就会歇斯底里地呼痛,再大的声音也很难听见,面部严重发肿并变形扭曲,眼睛、嘴巴既张不开又闭不上。
万定本这才慌了神,急忙通知了10多里外金台镇乌红花的娘家,又于5月9日将妻子送到了南充市中心医院。面对巨额医疗费用,每月吃着85元低保的万定本傻眼了。为了治病,乌红花这时给了他一张2万元的存折,但她却记不得密码了,万定本只好向兄弟姐妹求助,终于借到了2万多元。其中有个姐姐家里也不景气,不想借钱给他,就说,刚进门就出了这种事,让弟弟不要当这冤大头,干脆把乌红花送回娘家算了。可万定本说,哪怕她在我家生活了一天,也是我的妻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她治好。这位姐姐只好把仅有的4000元存款借给了他。
市中心医院耳科的专家也感到乌红花的病很古怪,他们会诊后认为可能是中耳炎,但经过一周的治疗后,乌红花的病势却更加严重了,连路也没法走了。晚上停止输液后,疼痛加剧,她每每痛得在床上打滚,那撕心裂肺的号哭声,让整座外科大楼的病人都无法安枕,无不为之动容。
面对新婚妻子的惨状,万定本不得不将她出门一天究竟在干什么的疑团一直埋在心底,全身心地投入了护理。他一口一口地给她喂饭、喂水,不停地用热毛巾敷她的头部,以减轻疼痛,每天好几趟地背着她上厕所,给她揩屎把尿。
医院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得知他婚后3天妻子就得了这种怪病,但他没有怨言,还这样尽心地服侍她,都称他为“模范丈夫”。5月上旬一天中午,万定本将妻子送到女厕所解便,恰好患者家属中有个刚来的年轻女子如厕,猛然见了一个大男人在女厕所出现,便大骂不休,说他是流氓。后经医生护士解释,对方深受感动,不但向他赔礼道歉,还给其妻买了慰问品。乌红花晚上痛得无可奈何时,万定本就背着她,在病房和阳台上不停地来回走动,到了深更半夜也不能休息。短短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2008年5月12日午后2点多,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南充震感强烈,当时乌红花正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外科八楼输液,当整幢楼的人们一窝蜂地逃生时,万定本不等护士来为她取下输液瓶,就一手抱起她,一手抓住药瓶,边输液边飞快地下了楼。此后隔三岔五就有余震袭来,他从来都是这样救助妻子,此事很快在整个外科大楼传为佳话。
就在万定本心力交瘁地伺候着重病中的妻子时,一个天大的秘密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5月17日晚上,乌红花从中心医院回到了家里,在南充市仪凤街家具城打工的妹妹乌淑英和母亲来到万家看望她。两人迟疑许久,终于吞吞吞吐吐向万定本说,可能是一个叫胡文胜的男人害了她。胡文胜是蓬安县罗家镇的一个建材老板,这段时间多次给乌淑英打来电话,询问其姐的病情,听说她病势严重后,他竟在电话那端哭着说,一定要把她医好,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他还要去了乌红花的银行账号,先后汇来了7500元费用。
一听这话,笼罩在万定本心中的那团阴云愈发浓厚了:早在结婚前,乌红花就告诉过他,胡文胜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她没有同胡结婚而是嫁给了自己,对于胡文胜这种曾经死皮赖脸纠缠她的人来说,似乎应该恨她才合常情,为何反倒对她这样热心呢?乌红花的病痛和他有关吗?当晚,在亲人口说加笔写的轮番追问下,病情暂时得到控制的乌红花终于断断续续地哭诉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2005年,和乌红花感情深厚的丈夫因病去世后,为了养家糊口,乌红花不得不只身外出打工。2007年10月,她来到蓬安县城,在新客运站附近的“梦香”旅馆当了一名服务员。
11月的一天,乌红花经旅馆同事介绍,认识了胡文胜。胡文胜时年48岁,蓬安县罗家镇人,长期在城乡做建材、猪肉和药材生意。他说自己离异多年,在茫茫人海中一直没有找到中意的女人,这次偶然到“梦香”旅馆投宿,在见到乌红花的第一眼后,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
同是离异人,这一席话竟撞开了乌红花尘封已久的心扉,二人当晚唱歌跳舞后,一起度过了一个激情燃烧的不眠之夜。次日上午,二人互留了手机号码后,依依不舍地分别了。
此后,胡文胜多次到县城与乌红花幽会,两人还一同到南充游玩。2008年春节,乌红花将胡文胜带回家见了她的母亲和姐姐等人。乌红花多次催促胡文胜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他总是说时机不成熟,还要等一等。
2008年2月,乌红花发现胡文胜和另一个女人保持着情人关系,挣的钱多半在花天酒地中挥霍了,觉得胡文胜不可靠,决定和他分手。她回到了顺庆区老家。但胡文胜仍隔三岔五找上门来,并给她买了一枚黄金戒指。在胡文胜的攻势下,乌红花没有和他彻底断绝往来。
2008年4月8日,有人给乌红花介绍了万定本,通过短短几天的接触,乌红花见他心地善良,为人可靠,便决定尽快结婚,以便摆脱胡文胜的纠缠。她将自己和胡文胜的隐情告诉了万定本,取得了他的谅解,二人定于当年5月1日结婚。
但胡文胜仍不时给她打来电话,乌红花生怕胡文胜报复,不敢向他挑明自己即将结婚的事。4月下旬的一天,胡文胜拨通了乌红花姐姐的手机,让乌红花接电话,恰巧在场的万定本抓过手机斥责道:“小乌马上成家了,请你放自重一点,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
2008年5月1日,乌红花与万定本举行了婚礼。5月3日下午,她接到了胡文胜的电话,要求和她见最后一面。正沉浸在新婚甜蜜中的乌红花推托说她天天和丈夫在一起,没有时间出去。胡文胜喋喋不休地诉说起“相思”之苦,说着说着竟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乌红花心一软,便说她这几天喉咙痛,待秋天他收割完水稻后,再见他最后一面。
谁知5月4日上午9时许,万定本刚去汽配城上班,乌红花就接到了胡文胜的电话,说他已到了模范街了,让她无论如何要去见一下他,不然他不会回蓬安,还会闹到她家里去。乌红花只好坐公交车赶到模范街,在原赛丽斯商场门口见到了胡文胜。胡文胜给她买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然后,二人来到附近的模范旅馆,胡文胜开了一楼的103号房间。
刚进屋,胡文胜就关了乌红花的手机,说要玩就玩个痛快。他们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了近一个小时。这期间胡文胜数次搂住乌红花求欢,她均以自己已结婚为由拒绝。
10点多钟,胡文胜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拣起两粒绿色胶囊,对乌红花说:“你昨天不是说喉咙疼吗?我专门给你买的润喉片,吃了就好了。”
乌红花服下两粒胶囊后仅几分钟,感到头昏目眩,便一头躺到了床上,问胡文胜:“你这是啥子药,吃了这么难受?”胡文胜说:“你身体素质差,这种药必须配套服用。”他又从那个小纸包里捡起七八颗白色小药丸,径直将药塞进了她嘴里,又给她灌了半杯温开水。
乌红花第二次服药后,头脑不仅没有清醒,反而更加昏沉,四肢也软弱无力。胡文胜乘机爬到床上,先后和她发生了4次关系。
下午4点多钟,乌红花正迷迷糊糊间,听胡文胜说:“这可能是服药后的不良反应,我给你掏一下耳朵,刺激一下神经,就清醒了。”随即坐在床沿上,将乌红花侧抱在怀里,用一根一寸多长的金属耳扒子在乌红花的右边耳朵里捣鼓起来。意识模糊、周身乏力的乌红花只能任其摆布。突然,乌红花耳朵内剧烈地疼痛起来,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你在我耳朵里弄啥?怎么这么痛呢?”胡文胜说:“哎呀,我给你掏了好大一坨耳结出来。”接着,他又将乌红花翻了一个身,使其左侧面部向上,给她掏起左耳来。顷刻后,乌红花的左耳也被弄痛了,便大声叫了起来。胡文胜赶紧将她扶到了床上。
耳朵越来越疼的乌红花质问胡文胜到底弄了什么,胡文胜十分冤枉地说:“我就是掏了两坨耳结出来,啥也没搞呀。”痛苦不堪的乌红花用头连连撞墙,10多分钟后,竟昏迷了过去。胡文胜被吓得束手无策。
旅馆老板听见乌红花的叫声后赶到,询问是怎么回事,胡文胜搪塞说,女朋友得了重感冒,问对方可以上哪儿去开点药。老板上前见乌红花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吼道:“这么重的病,赶快送医院!”
胡文胜将乌红花送往内小北街一家诊所抢救。医生给乌红花输了一瓶液后,见她依然人事不省,便让胡文胜转到大医院治疗。当天傍晚7时许,胡文胜将乌红花送到南充市中心医院,他谎称乌红花叫李丹,是自己的外甥女,可能是吃“罗通定”胶囊超了量,因而昏迷不醒。护士给乌红花洗完胃后,将其送到急救室输液、吸氧。直到当晚10时许,乌红花才醒过来,听到几个人在呼叫她后,她低声答应了两声,但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5月5日上午,乌红花清醒了一些,说她脑袋痛得像要炸开,里面像在跑车一样,轰轰作响,外面的声音很难听见。胡文胜安慰她说:“没有啥,过几天就好了。”当日下午1点多钟,他不顾医生的强烈反对,背着病情危急的乌红花,来到中心医院旁边的幸福巷宾至如归旅馆。
一进屋,胡文胜将乌红花放到床上,闩好门后,竟返身上前去解乌红花的衣服。乌有气无力地说:“我病得这么恼火,你还忍心干这事吗?”胡文胜仍然强行同她发生了性关系。乌红花默默地流了一阵泪后,又昏睡了过去。
当天下午6时许,胡文胜趁乌红花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便对她说:“我身上没有钱了,你回家去吧。”他扶着乌红花出了这家旅馆,悄悄对她说:“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你去过医院,不然他们就晓得了你和我的事。”随即将乌红花扶上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她送回市北郊她的家中……
乌红花在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但万定本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的心在流血。他想到她和他成亲刚4天,她就背着他去见旧情人,以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让他蒙辱受屈;他想到他每次一出门,街坊邻居就问他老婆怎么刚结婚就成了那样,到底患了什么病,让他实在难以开口。他心里的血在一个劲地向上冲,立在房间里犹豫不决:是不是将这个一结婚就成了累赘的新娘还给岳母和姨妹,让她们带走呢?这样自己也就解脱了。
这时,也许乌红花察觉了万定本内心的变化,她挣扎着下了床,扑通一下跪在万的面前,伤伤心心地哭着说:“万哥……我对不起你!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要是不能报答,下辈子也一定要报答!你干脆就不要管我了……”
岳母和姨妹都默默流泪不知所措。万定本沉默了片刻,将妻子扶上床,对岳母和姨妹说:“这事主要怪胡文胜,我不会放过他!”他知道老婆听不清,随后又让乌淑英记录,他口述,给乌红花写了短短几句话:事情已经发生了,又不全是你的责任,你是我妻子,我不会扔下你不管。你不要东想西想,要安心养病,早是康复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万定本和岳母、姨妹一致认定胡文胜对乌红花施了黑手。5月18日,乌红花在万定本和她哥哥乌先明、妹妹乌淑英的陪同下来到顺庆区东城派出所报案,民警听说乌红花听不清声音,便通过在纸上写字的方式询问她,了解了案情,随后赶到蓬安,将胡文胜抓获。
乌红花和万定本及双方亲属感到了一丝欣慰。万又向妻子娘家的4个兄弟姐妹借了2万多元,将乌红花送进了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继续治疗。万定本那时有两个强烈愿望,一是尽快让胡文胜受到法律的制裁,另外就是早日将乌红花医好。
但这两个愿望似乎都遥不可及。
胡文胜被抓获归案后,一直大呼冤枉,称他爱乌红花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呢?他承认给她吃了“罗通定”和青霉素、吗叮咛等药,也给她掏过耳朵,但那是为了治她的喉咙和胃病,清除耳结,绝对没有加害她的举动。在看守所里,胡文胜还给妻子打电话,要求资助乌红花的医疗费。由于乌红花病因没有被查明,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检察机关决定对胡文胜暂不实施逮捕。警方遂对他变更了强制措施,改为监视居住。
乌红花病情也很不妙。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医生在对她进行检查后,也感到这是一种怪病,起初认为是脓疱疮,过了几天又说是双侧面瘫,后来又估计是病毒性脑炎。但无论按照哪种病症医治,乌红花的病情都没有减轻。病魔无休止的折磨,无法面对丈夫的愧疚,使她产生了寻短见的念头。恰好在6月4日,她又听说仅仅关了半个月的胡文胜被放回了家,乌红花顿感万念俱灰,下定决心离开人世。
6月5日中午,她假称自己饿了,想吃抄手,让万定本到医院外面的餐馆去买。万定本哪里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呢,他抓起一只饭盒,就出了病房。
万定本一走,乌红花就慢慢下了床,对同病室的病人说,她要出去透透空气。她知道耳科病房在16楼,丈夫虽是乘电梯,但来去也肯定要好一阵时间。她半晌挪动一小步,踉踉跄跄足足走了10分钟,才来到病房外面的阳台上,双手抓住拦杆,身子向外倾斜,准备坠楼自尽。幸好同病室那位女病人见她行为反常,放心不下,特地到窗口探看,发现这一幕后惊叫起来,正在隔壁病房的一位护士赶紧跑出来,冲上前死死抓住了她的一只脚,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才将乌红花救回了病房。
10多分钟后,万定本端着热腾腾的抄手回到了病房,听完护士和病友们七嘴八舌述说了乌红花先前的举动后,他二话不说,竟一头在病床前向妻子跪下了。乌红花大惊失色,慌忙挣起身拉他。但他始终不动,在人们的围观中,泪流不止的他反复就两句话:“你以前做错了事我不会在乎,但现在不能再干傻事了呀。”怕乌红花听不见,他又请一位护士写在纸上,让她看,并申明她要是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乌红花看了纸条后,抱住丈夫的脖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不停地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呀,万哥哥……”这时,满屋都是一片唏嘘……
此后,为防乌红花再度轻生,万定本又让年届70、患有高血压的母亲到医院协助照料她。乌红花在川北医附院治疗了一个半月,用去4万多元医药费,但病情并没有好转。这期间,万定本多次前往顺庆区检察院、公安分局及东城派出所,不停地反映情况,要求将逍遥法外的胡文胜绳之以法。但每次都失望而归。检察官和民警都告诉他,因为本案事实没有查清,证据不足,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有耐心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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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6日,万定本将妻子从川北医附院送回了家。他听说大南街有个刘医生是治疗脓疱疮的好手,便于第二天背着乌红花,到一里多外乘坐公交车,赶到10公里外的大南街,让那位50多岁的女医生给乌红花诊治。女医生说乌患的是脓疱疮,让她天天到这里输液用药。从此,万定本每天一早背着乌红花乘坐公共汽车,到大南街就医,晚上再把她送回家,一共医治了20多天,不但没有什么疗效,而且出现了匪夷所思的怪事。
7月中旬。乌红花的两个耳道差不多烂完了,脓水不住地溢出,臭不可闻。刘医生就用剪刀伸进她的耳腔里,剪开里面的烂肉排脓。7月18日下午正在排脓时,她的耳朵里突然向外滚出一些菜籽般大小的银白色液态金属颗粒,由于太小,掉到地上就不见了。
此后又滚出了好几次。刘医生也判断不出那究竟是何物,他们让万定本想法保存几颗,化验明确是什么东西后有利于对病人的治疗。直到7月20日中午,万定本用事先准备的厚纸皮,好不容易在乌红花的耳朵边接住了3颗金属颗粒,眨眼间却融合成了比绿豆还小的一颗。刘医生仔细观看后也说不清是什么,万定本拿去找曾经医治过乌红花的所有医生观察,他们谁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但都建议他先找人化验清楚,才能弄清事情真相,治好其妻的病。万定本将这颗神秘的珠子送到川北医学院要求化验,却被告知份量太少无法化验。
深感失望的万定本又将妻子转往市中心医院,采取中医治疗。经该院医生建议,7月28日,他又将乌红花送到了成都华西医院。一位60多岁的郑教授看了万定本保存的其妻耳中流出的液态金属小珠后,说是重金属异物,但具体是哪种金属他也说不清。他安排对乌红花的耳朵作了核磁共振检查,发现乌的耳内可能尚有不少同样的金属小珠,但也可能是脓液。他表示,因为患者的耳腔几乎烂完了,现阶段根本无法清除这些异物,只有再等几个月,待其病情得到控制后,再采取手术的方法取出异物。该院还对乌红花的听力作了测试,结论是双耳极重度听力缺失。
8月15日上午,就在万定本收拾行李准备带乌红花出院时,偶然跃进他眼帘的一幕使事情出现了转机:一名护士在为同病室的一名资阳籍小女孩测量体温时,夹在那女孩腋下的温度计不慎掉到床沿上摔碎了,万定本惊异地发现,温度计流出来的液态颗粒与乌红花耳朵中的金属异物一模一样。他当即告诉了医生,医生对没有文化的万定本说,那是水银,是一种有毒物质。万定本和乌红花震惊之余,断定胡文胜向乌的耳朵中灌了水银。
万氏夫妇回到南充后,立即向警方报告了他们的发现和判断。8月17日,顺庆区公安分局法医在乌红花的双耳内提取了液态金属物质,后送有关部门化验,确属水银。8月22日,东城派出所民警再度出击,在蓬安县罗家镇将涉嫌故意伤害罪的胡文胜抓获归案。在事实面前,狡诈的胡文胜终于承认,由于乌红花不听他的劝告,执意与他人结婚,他一气之下决心报复她。5月4日早晨,他在动身去南充见乌红花前,蓦地看见自家墙壁上挂着一支水银温度计,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集体生产时用于测量大温窖气温的,被他偷回了家。胡想到水银是一种有毒物质,便决定将其灌进乌红花的耳朵内,让她尝尝痛苦,或许还会断送她的生育能力。于是他将温度计打碎,将水银倒进牛皮纸信封里,外面又装上塑料袋,放进了挎包里。后来在模范旅馆,他在给乌红花喂了具有镇痛催眠功效的“罗通定”等几种药物后,乘其神志不清之际,借口为她掏耳朵,在乌的两只耳朵中均注入了一些水银。
连胡文胜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一阴招,竟将昔日情人置于生不如死的境地。乌红花已耗用了7万多元的医药费,病情虽有所好转,但仍然相当严重。据法医鉴定,她听力重度丧失,伴发病毒性脑炎、面瘫、张口困难等一系列神经系统症状,已构成重伤,今后还须长期治疗,且完全康复的可能性不大。
2009年2月中旬,顺庆区检察院对本案进行审查后,认为案情重大,已上交市检察院审查起诉。
乌红花从成都回来后,在家中继续吃药和擦药治疗,万定本和母亲专门护理她。为防她一时想不开,他们将家中的刀具、绳子、打火机等物都藏了起来,将电插板的插孔用胶布封住。因为经济困难,万定本让妻子吃好的,每天换着花样给她熬鱼汤、炖鸡肉,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他和母亲则吃着粗茶淡饭。每逢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日子,万定本就背着乌红花,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下,在附近到处游玩、散心。乌红花多次搂住丈夫的脖子泣不成声地说:“万哥,我再不会干傻事了,我好想好想早点医好病,不为别的什么,就是报答你呀。”每当听到这些动人的承诺,万定本什么也不会说,只是把妻子抱得紧紧的,眼里早已蓄满了心酸而幸福的泪。
2009年3月6日上午,记者到万定本家作了独家采访。夫妇俩告诉记者,经过10个月的耐心治疗和调养,乌红花已有所好转,听力有轻微恢复,没有痛感了,也勉强能下地走动,只是耳朵内还莫名其妙地响得厉害,时不时像高音喇叭在吼叫一样。他们说,已和华西医院取得了联系,4月份就去作手术。
临别时,憨厚的万定本居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他对记者说,他现在还有两个心愿,一是妻子身体早日康复,二是她能放下精神包袱,变成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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