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导演杨洁:病逝6年,她的前夫、小丈夫后来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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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
杨洁是我国第一代电视导演,也是我国第一位女制片人,她执导的老版《西游记》至今已在全国各电视台重播了3000多次,创造了收视神话。杨洁也凭借《西游记》被载入史册。
杨洁还执导了《司马迁》《朱元璋》《武夷仙凡界》《西施》等影视剧,曾当选为中国电视剧辉煌30年最具影响力导演。
杨洁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与前夫——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周传基育有3个儿女。1969年,杨洁与小自己14岁的摄影师王崇秋再婚。
2017年4月15日,杨洁因心脏病不幸在北京病逝。如今6年过去了,杨洁的前夫、小丈夫现在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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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秋悼念妻子杨洁)
2017年4月15日,北京的一个春日。阳光灿烂,却有几丝冷冷的凉风吹过。当天8时39分,一代著名女导演杨洁因心脏病在北京武警总医院不幸逝世,享年88岁。
草木含悲,春风呜咽。杨洁的一缕芳魂,随着云烟飘向空中。
她挚爱的小丈夫王崇秋,看着家里妻子生活的痕迹,怀想她的风雨人生,及夫妻俩走过的患难岁月,悲痛、感慨、温暖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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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杨洁与父母)
杨洁祖籍四川营山,1929年4月7日出生于湖北麻城。杨洁的父亲杨伯恺是革命烈士,他1923年入党,曾任《华西日报》主笔。1949年12月7日,杨伯恺在成都英勇就义。
杨洁的母亲危淑元出身书香门第,曾在辛垦书店当过编辑。杨洁的小姨危拱之曾是叶剑英元帅的爱人。杨洁下面有个妹妹叫杨宁。
1945年,杨洁被父亲委托张友渔送到延安,在延安大学文学系深造。后因工作需要,杨洁又进入华北联合大学,后又参加解放军,被分配到文工团当演员。
杨洁声音甜美,漂亮端庄,被晋察冀新华广播电台选为播音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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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在青岛人民广播电台播音)
1949年,青岛市军事管制委员会组建广播电台班组(后更名为青岛人民广播电台),杨洁又成为这里的播音员。
1949年6月2日青岛解放,杨洁通过电波向青岛市民发去了第一条青岛解放的消息。当时杨洁的母亲也在青岛陪伴女儿,她们住在荣成路37号。
在青岛工作期间,杨洁迎来了自己刻骨铭心的初恋。男友名叫周传基,他祖籍山东,1925年3月12日出生于北京,比杨洁大4岁。周传基的大爷爷是民国总理周自齐。
1950年,周传基从山东大学文学院外国文学系毕业后,被分配到青岛人民广播电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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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与周传基)
周传基戴着眼镜,个子瘦高,冬天的时候喜欢系一条围巾,颇有三、四十年代知识青年的风采。周传基很绅士,会外语,会拉小提琴,懂礼貌,对杨洁很有吸引力。
1951年春节,杨洁与周传基在青岛结婚,婚后夫妻俩一连生了3个儿女。
杨洁与周传基婚前缺乏足够的了解,婚后性格不合经常引发各种矛盾。
02
1953年,杨洁患上了严重的肺病,在医院接受治疗,她被切除了4根半肋骨。这样一来,杨洁的肺活量受到严重的影响,不能再当播音员了,转入幕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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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杨洁)
因身体原因,一年后她被调入北京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边养病,一边照顾母亲和3个孩子。
而周传基依然在青岛,夫妻俩开始两地分居。
1958年,周传基被调到中国电影工作者协会外国电影研究室担任资料员,夫妻俩在北京团聚了,但心却离得更远了。
1962年,周传基被打成右派,受人歧视和排挤,脾气变得暴躁,经常在家里发无名火。杨洁与周传基没有一个节假日不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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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周传基)
当时他们的儿子才1岁多,杨洁经常抱着儿子流泪。
婚姻不幸福,让杨洁和周传基都很痛苦。当时离婚的很少,尤其杨洁与周传基有了3个孩子,夫妻俩苦苦维持名存实亡的婚姻。
1963年,周传基摘掉了右派帽子,杨洁与他平静友好地办理了离婚手续,3个儿女都跟随杨洁生活。
早在1958年,杨洁就调到北京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前身),担任电视戏剧节目导演。她执导的评剧《双玉蝉》,录制的京剧《玉堂春》深受观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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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
因为身边拖着3个孩子,加上在婚姻中饱受痛苦,杨洁对婚姻不抱幻想,决定独自将3个孩子养大。
然而爱情不经意间就来临了。那个男人名叫王崇秋,1943年10月24日出生于湖北省麻城市宋埠镇,比杨洁足足小了14岁。
王崇秋16岁进当地一家国营汽车修配厂做学徒工,1960年入伍,被分配在北京的空军后勤部队工作。
1965年,王崇秋从部队转业,进入北京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前身)担任摄像,与杨洁成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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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与王崇秋)
杨洁与王崇秋是麻城老乡,自然多了一份亲近。频繁接触中,王崇秋爱慕杨洁的才华、成熟,及风风火火的处事风格。
王崇秋身材适中,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很多人为他介绍对象,王崇秋都婉拒了。因为他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她就是杨洁。
1967年,王崇秋春节回老家过年时,特意给杨洁带来两块家乡的腊肉。趁着送腊肉的机会,王崇秋向杨洁表白了爱慕之情。
这将杨洁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王崇秋再次鼓足勇气求爱:我喜欢你,要与你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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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秋)
杨洁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你别一时冲动,头脑发热。王崇秋解释道:我是认真的,早就在心里爱上你了。杨洁干脆将腊肉也还给了王崇秋,转身走了。
03
在杨洁看来,自己比王崇秋大14岁,离过婚,还有3个孩子,而王崇秋未婚单身,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然而,杨洁低估了王崇秋对爱情的定力,此后他找种种机会接近杨洁,并多次给杨洁写情书。
杨洁被王崇秋的痴情打动了,加上她离异多年,又处于一个女人灿烂的年龄,内心深处也渴望情感的抚慰。于是她勇敢接受了王崇秋的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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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龄童与杨洁)
两边父母都不赞成他们在一起,说这场感情太不靠谱。但杨洁和王崇秋对爱情很坚贞,各自做通了自己父母的工作。
1969年,杨洁带着3个孩子与王崇秋再婚。婚讯传开后,在社会上引起轰动,很多人不看好,说他们过不了几年准得离婚。
还有人将话说得很难听,说杨洁玩弄未婚男孩。也有人质疑王崇秋的婚姻动机,说他看中的是杨洁的家庭背景。
就是单位同事也不理解他们为何会走到一起,刚开始他们还用异样的眼光审视杨洁夫妇,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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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
王崇秋一结婚就做继父,这对他是严峻的考验。起初3个孩子都不接受他,在生活中给他设置各种小障碍,但王崇秋爱杨洁,对3个孩子格外包容。
他红日般的父爱,渐渐融化了3个孩子心中的隔膜,王崇秋能够与他们和睦相处了。
杨洁是女强人,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而王崇秋内敛儒雅,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工作中,王崇秋都以妻子为主。别人是夫唱妇随,而他们是妇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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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与评剧表演艺术家筱俊亭)
上世纪70年代起,由杨洁执导、王崇秋摄像的湘剧《百花记》、电视剧《崂山道士》、评剧电视剧《小院风波》、京剧电视剧《香罗帕》等,在业界引起很大的反响。
王崇秋还担任样板戏电影《智取威虎山》的摄像。
一般夫妻在工作中爱闹矛盾、爱吵架,但杨洁与王崇秋配合得天衣无缝。王崇秋事事处处以杨洁为主,给予她充分的尊重。
在家里,王崇秋大小事情也征求杨洁的意见。曾有人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王崇秋说:你怎么什么都听老婆的?
王崇秋并不气恼,风趣地回答:听老婆的话有什么不好?听老婆话的男人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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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在《西游记》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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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央视筹拍神话电视剧《西游记》,杨洁被安排担任导演,王崇秋任摄像。台里给《西游记》的预算是300万元。
那时没有特技,这给杨洁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西游记》一拍就是6年,杨洁和丈夫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他们的女儿杨云菲1970年出生于北京,当时才12岁,正在北京上初中。杨洁与丈夫常年在剧组,女儿在家里没有人照顾,她便托好友李世荣照顾女儿。
可对方有工作有家庭,不可能一天到晚跟着杨云菲。于是杨洁便在女儿学校附近找了一家餐厅,让女儿平时去那里吃饭,她回北京后一起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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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菲)
1984年,杨云菲因缺乏照顾,患上了头痛病,晚上经常疼得睡不着。
杨洁和丈夫抽空回京带女儿看病,医生说是得了癫痫病,后来诊断是神经性头痛,等过了15岁就会痊愈。
杨洁夫妇觉得再也不能疏忽女儿了,他们便让女儿退学,一边去《西游记》剧组养病,一边学习化妆。杨云菲后成为《西游记》剧组的化妆师。
同时,她还在《除妖乌鸡国》等剧集中扮演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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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为“师徒四人”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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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与“师徒四人”合影)
《西游记》剧组走遍了全国各地,而当时经费有限,杨洁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她经常被工作人员逼哭。如果不是丈夫在剧组支撑,杨洁根本拍不下去。
一次,王崇秋抱着摄像机躺在地上拍沙僧的戏,结果因为威亚的钢丝断裂,170多斤的闫怀礼连同手里的禅杖,一起砸在王崇秋身上,将他砸晕了。
他足足昏迷3分钟才清醒过来。
有一次,在内蒙古草原上拍万马奔腾的戏,一只毒马蝇叮了他的胳膊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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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夫妇在剧组以苦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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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秋手里端着摄像机不敢动,镜头拍好后,他的胳膊又红又肿,后感染化脓,整条胳膊得了白癜风。
拍摄15集时,300万预算就花完了。央视有人说杨洁花钱太快,有问题,于是单位派调查组进组调查。
他们这才见证剧组人员的艰苦:他们早上吃发霉的面包,中午和晚上经常是土豆、白菜。结果3位调查人员在剧组待了一周就受不了,回到央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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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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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剧组只有一台摄像机,有人批评杨洁拍戏太慢,这让她很委屈。由于央视没有继续投钱,原铁道部第11工程局借给剧组300万元,才将《西游记》拍完。
1986年老版《西游记》公映,引发万人空巷,收视率达到89.4%。每年寒暑假全国各电视台都重播,至今已重播了3000多次。杨洁因执导老版《西游记》,被载入史册。
此后,杨洁夫妇又合作了《司马迁》《西游记续集》《朱元璋》等影视剧,但影响力远远不如《西游记》。上世纪90年代,杨洁从央视离休,而王崇秋还在央视当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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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与蒋勤勤在《西施》剧组)
作为导演,杨洁退而不休,依然在工作。《朱元璋》《武夷仙凡界》《板桥轶事》《西施》《司马迁》《西游记续集》等影视剧,都是杨洁退休后执导的。
2008年10月,杨洁荣获中国电视剧辉煌30年最具影响力导演。
2013年,已是84岁高龄的杨洁,出版了回忆录《敢问路在何方:我的30年西游路》。在这本书的写作过程中,丈夫帮杨洁查找资料,帮她校对,与她一起回忆在剧组的拍摄往事。
杨洁在电脑上写作时,丈夫照顾她的生活。每天夜里她写到多晚,丈夫就陪伴到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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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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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伉俪情深)
2014年,在丈夫的协助下,杨洁又出版了自传《杨洁自述:我的九九八十一难》。
2015年,杨洁已经86岁了,还参加江苏卫视春晚。节目录制期间,王崇秋在身边陪伴妻子,他帮杨洁拎包,上下台阶都挽着她的胳膊。
此时的杨洁86岁,而王崇秋只有72岁。夫妻俩站在一起,显得极不协调,但王崇秋脸上的笑容很自然。他还几次与妻子十指相扣,恩爱之情溢于言表。
05
杨洁的前夫周传基于上世纪80年代进入北京电影学院任教,是张艺谋、陈凯歌的老师,被誉为中国电影界的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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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周传基)
退休后他去美国生活,不仅在美国旧金山大学任教,还创建了周传基影视实验学校。1999年,周传基还应邀参与创建云南艺术学院电影电视学院。
虽然在国外,但周传基经常回国讲学。2017年4月4日,周传基在美国芝加哥医院病逝,享年92岁。
就在前夫去世后的第11天,也就是2017年4月15日,杨洁也不幸在北京病逝,享年88岁。
“细品名人”曾在北京梅地亚中心采访过杨洁导演,她精神矍铄,举止干练,没有名导演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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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与六小龄童夫妇合影)
杨导很健谈,也很真诚,对“细品名人”提的每个问题,她都认真作答。她还说:以后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打电话再问。这让笔者心里很温暖。
其实采访名人很不容易,有时问情感问题,有的会拒绝回答,有的态度不好。曾有同事采访时被赶出家门。
得知杨洁导演离世,“细品名人”心里很难过。几年过去了,笔者对当时的采访细节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杨洁去世时,丈夫王崇秋才74岁,沉浸在悲痛中。杨洁与前夫的3个孩子都在美国定居,女儿杨云菲在北京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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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菲工作照)
杨云菲是国内小有名气的化妆师,先后担任过《火烧阿房宫》《碧血剑》《鹿鼎记》《倚天屠龙记》《敌营十八年》等影视剧的化妆师。
她早已在北京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并做了妈妈。
母亲走后,她心里很悲痛,但还是经常过去陪伴照顾父亲,帮父亲疏解内心的悲伤。
亲情温暖下,王崇秋渐渐走出了丧偶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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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秋)
2023年5月,杨洁已经病逝6年了,王崇秋也80岁了,住在北京南郊一个普通小区。他自己买菜、做饭,早晚出去遛弯,节假日与女儿一家团聚,生活与小区的普通居民没什么两样。
虽然老伴已经走了6年,但王崇秋心里依然有痛,与杨洁走过的风风雨雨,经历的很多生活琐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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