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的博郡汽车
http://p1.pstatp.com/large/pgc-image/RtHdLyrD4Jndg7【编者按】进入2020年以来,由于疫情的严重冲击,Q1季度的新能源市场基本陷入“停摆”状态,而对那些本就抵御风险能力极弱、尚处谋求生存阶段的新势力而言,可谓雪上加霜。
当理想照进现实,资金缺口的的确确成为了“击溃”博郡汽车的关键一剑。黄希鸣面对自己并不擅长解决的难题,还在背负博郡汽车继续挣扎,只是有时这种挣扎,好似身处沼泽之中,越是努力反而会越陷越深。
本文转自“汽车公社”,作者崔力文,原标题《挣扎中的博郡汽车》经亿欧编辑,仅供业内人士参考。
震荡与冲击之下,国家对于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拯救”还在继续......
自3月31日举行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正式确定,将新能源汽车购置补贴和免征购置税政策延长2年至2022年后,北京时间4月7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再次发布了公开征求对《工业和信息化部关于修改的决定(征求意见稿)》。
根据《征求意见稿》,工信部对于之前的《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及产品准入管理规定》进行了多达十项的增删与修改,其中包括删除新能源车企准入有关“设计开发能力”的要求;将新能源车企停止生产的时间由12个月延长至24个月;删除有关新能源车企准入的过渡期临时条款等。综合看来,针对新能源板块的“救市”正在进行之中。
而这种种利好政策,对目前一些身处困境之中的新能源车企而言,虽然无法完全视为帮助其渡过难关的“救命稻草”,但是也算给予这些临近“窒息”的主机厂一丝喘息的机会,博郡汽车亦是其中一员。
但是必须承认,即使获得点点“生机”,此刻的博郡依然处在痛苦挣扎的边缘,前景万分不明。至于为何造成如此局面,或许还是由于之前的种种过失不断积累,终到爆发之时。
比降薪更“心寒”的是欠薪
2月14日,恰逢每年一度的西方情人节,寒冬之下当大多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时光中时,博郡汽车员工却收到了这样一封告知书,“因公司股东南京博郡汽车意向政府投资未能如期到位,导致本公司资金枯竭,全体员工本月工资延期发放。”
而据相关信息显示,早在三月之前,博郡汽车就已出现发放工资困难的状况。当月工资实则为发放日当天,南京博郡以1400万元投资款的形式打来进行援助。之后一月,博郡则通过各方借款最终勉强凑齐并支付了员工薪酬。在此之后,最终等来的则是上述提到的欠薪告知书。
时间推移到2019年5月,当时就有消息爆出,博郡汽车因拖欠员工上一年的年终奖(约3.5个月)而被起诉,拖欠薪水员工据称超过800人。因此不免推断,窘迫的资金现状或许已在博郡内部持续半年已久。
老实说,进入2020年以来,由于疫情的严重冲击,Q1季度的新能源市场基本陷入“停摆”状态,而对那些本就抵御风险能力极弱、尚处谋求生存阶段的新势力而言,可谓雪上加霜。销量锐减、融资推迟、传播中断,苦难纷涌而至。降薪、降本也成为它们之中大多人选择自保的方式,即使这样的选择一定程度上必然会扰乱“军心”,使部分无法接受的员工选择离开,但是此刻“活着”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相比降薪,更加令人心寒的则是欠薪。前者证明即使薪酬较少,但是至少可以保障员工的基础开销,而后者则直接抹灭了他们的希望。无论是否由于被逼无奈,身处困境中的博郡选择的正是第二种方式,而欠薪带来的直接后果则是其人力资源的逐渐流失。
2019年9月,公司002号员工、营销副总裁张天离职;2020年3月5日,博郡汽车市场营销和销售副总裁陈曦离职,加盟奇瑞汽车EXEED星途品牌;2020年3月9日,博郡汽车市场传播总裁张震离职。据不完全统计,这还仅是其高管团队的人员削减,底层员工层面或许情况更加严峻。而公司整体人员架构的动荡,再次让博郡危机尽显。
奏响“缺钱”的主旋律
3月12日,一汽夏利3月12日发布公告称,在2月21日生态环境部已将企业环保信息进行了变更,天津一汽夏利企业名称变更为“天津博郡汽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津博郡),法人代表变更为“HUANG XIMING”(博郡CEO黄希鸣)。
仅从表面来看,通过与一汽夏利组成合资公司,博郡可谓真正意义上拿到了窥探已久的新能源生产资质与现成的整车生产线,加上之前就已完成的产品研发进度,待融资到位,后续量产交付看似只是时间问题。
殊不知,博郡汽车的“缺钱”主旋律却早已奏响,而其前奏正是这高价购得的生产资质。因为按照双方协议约定,该合资公司注册资本为25.4亿元,博郡出资20.34亿元,股权占比80.1%,一汽夏利出资5.05亿元,股权占比19.9%。而博郡在拿到营业执照的30日内,需要完成首期缴付出资10亿元,而剩余缴付出资的10.344亿元则需在6个月内完成缴付。
不过根据一汽夏利不久前消息发布的显示,虽然资质问题已经谈妥,但是资金部分截止1月12日,博郡方面仅向合资公司支付1400万元,剩余注资资金并未到账。
同时,为得到资质博郡牵手一汽夏利的附加条件为:还需一并承担后者的债务问题与人工成本,这些同样成为前者一个繁重的“包袱”。再对比几天之前同为新势力造车的小鹏仅以1600万元就购得广东福迪乘用车生产“许可证”,不禁感叹博郡购得资质的代价真的十分巨大。
除了花高价购得资质外,奏响博郡“缺钱”主旋律副歌部分的主要原因还有其相对低下、模式单一的融资能力。不可否认,即使我们总是抨击部分新势力造车夸大其词、四处画饼,通过一个个看似远大而精彩的故事谋求投资人融资的现象,但是在其尚未盈利、产量与销量均为达到盈亏平衡点之前,维系生存最好且唯一方法便是通过“讲故事”谋得融资,而这种能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它们现阶段的发展。
以蔚来、理想、小鹏为例,作为当下处境相对较好的新势力造车,其融资能力同样身处前列。至于博郡,或许当下最为欠缺的就是这种通过“讲故事”获取资金的能力,也导致博郡相比前三者缺少了许多社会融资资源。
回顾博郡自成立以来所经历的六轮融资,从注册之初,获得由南京浦口经济开发有限公司与中科招商合资成立的产业基金投资,后者成为博郡汽车的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为27.37%,作为“回报”,博郡宣布在南京浦口经济技术开发区建设年产10万辆纯电动整车制造基地。
到2017年7月,博郡汽车旗下的投资公司思迅新能源落户江苏淮安,同年9月,博郡汽车获得淮安政府投资,淮安政府也成为博郡汽车第三大股东,持股比例为15.89%。再到2018年11月博郡与上海临港经济发展有限公司、临港产业区公司签署总投资约35亿元的三方战略合作协议,在该区域建立生产基地。
博郡似乎已经习惯与各地政府“周旋”,并获取融资的方式。但是问题在于,在经历几次“跑马圈地”式的拓展之后,博郡位于各地的工厂却落得一地鸡毛。而且由于许多“虚假”造车企业的存在,各地方政府对于新势力的态度正在悄然发生转变,审视与拨款标准也开始变得愈发谨慎与苛刻起来,此前许诺的融资,实际到账状况正在变得愈发艰难。所以对于博郡而言,缺少社会融资板块支援,仅依靠地方政府谋求资金,这样的生存模式看似难以为继。
而到2019年5月,博郡宣布与中化国际旗下的银鞍资本签署投资合作协议,达成第六轮融资,累计金额达到25亿元。本次投资方包括:银鞍资本,盛世投资、中科产业基金、住友商事、东旺投资、浦口高投、园兴投资等,该笔资金也将用于其产品开发与市场营销。但是在此之后,博郡并未继续透露关于该轮融资的任何消息,所以其是否到账一直成谜。
再结合近来博郡频繁被爆欠薪负面,不免令人怀疑其现金流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至于之后如何破局?就目前所得到的各方消息来看,为解资金危机博郡仍然寄希望于另外的地方政府——天津。
错失“风口”,丢掉“未来”
“从思致汽车到博郡汽车,这是一个持续讲了10余年之久的汽车研发故事。”这是不久之前博郡汽车官方微博上的一段话。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有所坚持的新势力品牌,现实却是正在错失“风口”,丢掉“未来”。
究其原因,还有由于它“缓慢”的节奏。作为直接竞争对手,同为新势力造车的拜腾汽车总在传递一个观点,“快不一定是件好事,有时候慢也是快。吸取同行的教训,少走弯路,避开一些坑。”话虽说如此,但是必须承认属于新势力曾经的那片“蓝海”已经过去,亦如蔚来、小鹏、威马、理想这样的头部品牌早已实现一定规模的量产交付,即使相对“较慢”的拜腾,也将于今年年中量产交付M-Byte。
那么作为对比,此刻的博郡又在哪里?自2016年公司成立,到2019年4月上海车展首次发布旗下两款SUV车型——博郡iV6、博郡iV7,其用了整整三年时间。作为对比,稍晚于博郡成立的拜腾,仅花一年时间就完成了首款产品位于CES展上的首秀。尚且不论其产品力与量产版存在多少偏差,仅就抢占市场先机而言,博郡就已落后。
况且根据现状,博郡本计划于今年Q1季度实现交付的首款产品,由于资金告急、疫情蔓延等多重不利因素影响,必定将会继续推迟,具体上市时间也是未知。而这对于已经迟到许久、错过最佳上市时机的博郡而言,无疑又是一次雪上加霜。
至于为何博郡总是如此缓慢?或许还与其背后的创始人有关。博郡汽车CEO黄希鸣,弗吉尼亚理工大学航空航天学博士,曾经分别在福特与通用就职,并于2007年创办了美国AVT 与上海思致,两家公司为汽车行业其它主机厂设计与开发了上百款车型(包括传统燃油车、混合动力和纯电动车型)。
换言之,相比其它仅拥有互联网背景的新势力创始人,或是部分拥有主机厂管理经验的创始人,黄希鸣的优势在于其丰富的整车自研经验。“我们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量产车开发和生产准备上。我们与其他造车新势力最大的差别就是对技术精益求精的要求。”这是他曾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对于博郡现状的表述。
的确,博郡自成立以来走的是也是新势力中为数不多的完全自主正向研发路线。不可否认,“技术自立”的确已然成为博郡的优势所在。但是矛盾在于,恰恰因为黄希鸣对于技术的极值追求、精益求精,无限的拉长了博郡旗下相关产品的研发周期。在技术与市场的取舍与权衡之中,黄希鸣好似有些过于偏向前者。
因此,这样的重心“偏移”反而大大拖慢了博郡前进的脚步,以至于错过了产品面市最好的时机。同时,相比李斌、李想、何小鹏等新势力创始人,黄希鸣作为技术层面“最懂车”的CEO,在吸引融资、品牌营销方面能力的缺失,已然成为他最大的短板。
这就好像本应作为一家车企CTO的最佳人选,却让其被迫成为CEO掌管公司,当下的黄希鸣正在遭遇的就是如此尴尬境遇。“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实实在在从来没有考虑过钱的问题,包括做这家企业,我把前面两家公司的所有财富积累砸进去了,一分钱没剩。”不可否认,面对博郡此刻遭遇的困境,黄希鸣已经倾其所有毫无保留。
当理想照进现实,资金缺口的的确确成为了“击溃”博郡汽车的关键一剑。黄希鸣面对自己并不擅长解决的难题,还在背负博郡汽车继续挣扎,只是有时这种挣扎,好似身处沼泽之中,越是努力反而会越陷越深。
至于未来,还希望博郡汽车能够尽快“脱身”,不然造车终归只能成为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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