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张氏干扰指挥,徐向前心一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1934年8月,刘湘纠集各路川军主力发起的“六路围攻”已历时9个月。尤其是历时1个月的万源保卫战,大量杀伤并严重疲惫了敌军,而红四方面军主力则完成了集中休整,到了给敌致命一击、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了。但是,敌我仍然兵力悬殊,红军不可能四面出击,只能选取敌军一个要害之处集中力量破敌。徐向前经过深思熟虑,选定东线中段的青龙观作为反攻突破口。这里位于敌第五路纵队左右翼之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故敌人在此兵力薄弱。从此处突破不仅可收出奇制胜之效,而且非常有利于包括刘湘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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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令红31军93师、红4军10、11师、红9军25、26师共计14个团组成第一梯队,担任突破敌军防线的任务。以红30军88、90师和红33军99师为第二梯队,负责向敌纵深发展。红4军12师和红9军一部位于万源以东、以南;红30军89师位于通江以东;红31军大部位于小通江东岸沿线明哲保身坚守任务,并伺机配合进攻部队转入反转。徐向前特意将突破青龙观的重任,交给了有“夜摸常胜军”之称的红31军92师274团。
青龙观东起玄主殿,西至老鹰嘴,绵延约10公里,北与南天门相望,是座海拔2500余米的高山。其山势险峻,林木繁茂,北面是直上直下的绝壁悬崖,南面为缓坡。观上有敌1个旅兵力把守,重点封锁了东西两侧通往山上的小道,并敷设了大量竹钉、三角铁等障碍物。上至徐向前,下至274团营连干部在多次秘密勘察地形后决定,由1、3营分别从东西夹击,吸引守敌注意。由该团2营从北面攀崖而上实施主攻,来个“中心开花”,一举拿下这个险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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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晚,274团副团长易良品率2营的勇士们攀藤而上,一举抢占了青龙观要隘“天鹅抱蛋”,并于10日拂晓时一举夺下了设在山顶大庙中的敌军旅部,并打退了守敌的疯狂反扑。10日7时许,1、3营也攻上了主峰,从而在500里长的战线上从中撕开了一个突破口。随后,红31军93师由此向敌纵深赵塘坝楔入;红4军、红9军主力从青龙观左右两翼发起反击。
战至13日,红9军主力进至清花溪、田家坝,击溃敌第5旅。16日又在长坝歼敌近千。红4军在红31军91师配合下,在龙池山地区歼敌第1旅大部。红4军11师攻占了石窝场,击溃了企图封堵红军突破口的敌1个师又1个旅兵力,并前出至庙垭场及其以东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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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战役突破口附近的敌情是:西面的范绍增师非敌主力。东面是刘湘主力第1、2、3师。这3个师在进攻万源时元气大伤,战斗力已大为削弱。而且东面的地形呈斜形,只要红军向左插,卡住山口即可断敌退路,大量围歼敌人。而西边之敌虽离红军较近,但位置却与红军平行,而且地形于我不利。因此徐向前力主左旋,但军事上外行的张主席却坚决要求右旋,俩人在电话里吵了3个多小时,最后张主席用组织原则压制了徐向前的正确意见。
红军被迫按张主席指示行动后,不出徐向前所料,没能围住范绍增师。待红军主力折返向左兜击,刘湘主力3个师早已趁隙逃脱了,红军只截歼了其一部后卫,双方在宣汉附近的马家场、东升场一线形成对峙。虽说反击战果远不及徐向前此前预期,但仍然给敌军造成了折损团长7、8人,人枪各一万五千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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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下旬,徐向前率东线红军主力挥师西进,准备在通江县城以南,即敌第三、第四路结合部实施突破,尔后直取仪陇、营山,直达嘉陵江西岸,以期一举粉碎整个西线之敌。8月28日,红30军88师一举取得战役突破,占领太平场,撕开了口子。9月2日,另一部红军从敌第二、第三路结合部楔入,敌军立即开始动摇。不过,不等该敌稳住阵脚,红军又于9月8日夜袭突破右垭口,并连接突破敌军两道防线,使敌第三路彻底崩溃,望风而逃。红四方面军当即兵分三路猛追。红4军攻克兰草渡、江口,向营山方向追击。红9军主力兵临仪陇城下;红30军主力收复巴中,直扑旺苍坝、黄猫垭。
敌第三、第四路的失败,让其他几路敌军也自觉难保。于是,不等刘湘下令,他们就自行收缩防线。其中,敌第一路退往广元,第二路分兵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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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兵败如山倒,正是红军扩大战果良机。不过,在歼敌部署上,又发生了如东线反击时惊人相似的一幕:张主席再次直接干预徐向前指挥,要求红军主力实施浅近纵深迂回。如果再按他的指示办,红军只能咬住逃敌一部分尾巴,无法大量歼敌。徐向前深知刚愎自用的张主席难以说明,于是便在红30军李政委的坚决支持下,决心对张主席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横下一条心,毅然率红30军主力和红31军一部迂回敌军深远纵深的黄猫垭、旺苍坝。
黄猫垭地处苍溪北部,是木门通往旺苍坝的咽喉要道,四周山峦起伏,悬崖挺立。9月14日晚,李先念率红30军先头部队赶在溃敌来到之前,一举夺占黄猫垭,截断了田颂尧第二路西逃的退路。该敌作困兽之斗,集中全力冲击黄猫垭以东5里处的要点松崖子。坚守该地的红88师263团居高临下,顽强抗击,多次退敌。川军遗尸遍地,寸步未进,遂以重金收买亡命徒,组织敢死队开道。红263团以一当十,死战不退。战至下半夜,虽予敌重大杀伤,但敌军仍源源而来。
在黄猫垭西南的高台寺,红89师265团也与逃命之敌拼死厮杀,多次粉碎敌军猛攻。尽管该团伤亡也很大,但仍以顽强的毅力抗击着数十倍于己之敌的轮番冲击。就在这2个团苦苦支撑之际,徐向前率红军后续梯队赶到,将田颂尧部2个旅及其他部队10余个团合围。15日,红军对该敌发起总攻。战至中午全歼被围之敌,共计毙伤俘敌一万四千余人,取得了反攻以来的最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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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结束后,红军乘胜南下攻克苍溪。与此同时,红31军主力也给敌第一路以沉重打击,先后收复南江、仪陇。9月22日又占领阆中。至此,红四方面军收复了北起广元,南至阆中的嘉陵江东岸广大地区,敌军第一、二、三路残部逃至嘉陵江以西,第四路退守营山、渠县地区。
至此,经过10个月苦战,红四方面军终于粉碎了“六路围攻”的最终胜利,共计歼敌约8万余人。蒋氏闻讯后借机对刘湘发难,刘湘无地自容,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无奈之下,他竟然上演了一出假投江自尽的闹剧来“过关”,令世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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