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朱老总回到阔别52年的故乡,乡亲们: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1960年3月,一辆小车在凹凸不平、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上行驶着。车内坐着朱老总和夫人康克清。这辆小车的终点在四川仪陇县马鞍人民公社,这里是朱老总的故乡。
1908年,朱老总告别家乡父老,前往云南昆明参加革命,这一别,就是漫长的52年。
这次回乡,是朱老总离乡后第一次回乡,看到家乡的一草一木,朱老总的心情无比激动。
得知朱老总回乡,乡亲们不约而同前来迎接。朱老总一下车,就被热情的乡亲们团团包围,大家纷纷向朱老总问好,有些年长的老乡,则又高兴又疑惑地问:“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建国这么久,为何不来老家看一看?是不是革命太久了,把我们都忘了?“
建国前且不说,新中国成立后,朱老总曾6次视察四川,但回老家探望,却只有这一次。这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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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总迟迟不回乡,当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新中国成立后,他的工作非常繁忙,日常需要处理的事务便已足够繁重,还要耗费大量时间外出视察,到国外访问,以及出席并主持各种会议,根本没有时间回乡。
然而,面对家乡父老的询问,朱老总依然表现得十分愧疚,说:“我也惦记乡亲们,可实在没得空回来看大家!我朱德自离开仪陇后,没有给家乡带来什么好处,让乡亲们跟着我遭罪受累了!”
乡亲们知道朱老总回家一趟很不容易,于是纷纷表示:“您这次回来,就别急着走,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啊!”
当晚,朱老总住在了马鞍。不过,他并没有住在自己家里。
据当时陪同的四川省委书记廖志高回忆:“那时,他的家已经不像样子,不好住了,只好在马鞍中学打扫了一间房子,安排他住下。总司令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把我带到家里去?我说:这里干净一些。于是就在这里住下了。”
3月9日下午6点,马鞍中学,师生们正在吃晚饭,这时,一辆小车缓缓驶来,车上走下一位身材魁梧、穿着半旧黄军装、拄着拐杖的慈祥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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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人就是朱老总。朱老总非常关心同学们的生活情况,来到食堂,亲切地询问同学们:“一个月吃多少粗粮、细粮?零花钱多少?有没有补助?家里能供给吗?”
同学们一个个欲言又止,朱老总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容乐观。于是,他严肃地对当地领导说:“娃娃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读书又苦,费脑子,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使生活补助到位。至于一些支农活动,我看繁重的就不必让孩子们参加了。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劲干重活?”
看到乡亲们的日子还不富裕,朱老总又特意对仪陇县领导说:“对于我的接待,一切从简。不喝酒,不抽烟,不吃肉,不给当地添麻烦。我是一个普通老兵,能吃上故乡的家常饭就高兴。”
当晚,朱老总的餐桌上,没有半点荤腥,全是青菜、豌豆、红薯之类,可朱老总却吃得津津有味。
朱老总吃红薯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剥皮。有人见他吃红薯不剥皮,好心劝说:“吃红薯不剥皮,不容易消化。”
没想到朱老总却笑道:“没事,我过去都没有剥皮,消化得了。红薯皮也能吃,剥掉了多浪费啊。”
朱老总当时已经74岁高龄,但为了了解家乡当时的全貌,不顾年迈,在家乡干部的陪同下,走遍了附近所有的乡镇。每到一地,他都是走家串户,与乡亲们面对面交谈,了解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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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完乡镇后,朱老总又来到父母故居,拜祭父母。途经一座高大的砖瓦房时,有人向康克清介绍:“这是朱老总小时候住过的房子。”
可朱老总对这间房子毫无印象,忙说:“不是,不是,我们家那时候是佃农,哪能住这么好的房子?”
乡亲们当场懵了:“这就是朱老总家的房子,朱老总怎么连自己家的房子也不认识了?”
看到乡亲们费解的表情,朱老总突然反应过来,说:“还真是我家的房子。我在护国军时,曾寄钱回来修过一间房子,应该就是这个吧。还没和它见过面呢,这真是自家人不认自家门。”
朱老总幽默的话语,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
回乡期间,朱老总始终穿着朴素的衣服,脚下的皮鞋都有些破了,他的堂弟朱代良“嘲笑”他:“你堂堂一个老总,怎么穿成这样就回来了?这穿得还不如我们县的干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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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总毫不在意,说:“我这不是穿得很好嘛!穿衣服不冷就行了。我朱德不求衣锦还乡,但愿民富国强。”
3月10日晚,看望乡亲们、考察乡镇后,朱老总来到了仪陇县城,县领导见朱老总在老家吃的是粗茶淡饭,睡的是木板床,心里过意不去,便为他准备了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
县里条件比乡下好,吃得比乡下好,也实属正常,没想到朱老总却很不高兴,严肃批评县委领导,说:“我在南充地委,就说过饭菜自己点。我提的你们忘了吗?你们专门为我设宴,我吃得下去吗?”
就这样,县领导只好撤下这顿晚餐,让朱老总亲自点餐。朱老总点的又是全素,而且是非常廉价的素菜:豆芽、菠菜、魔芋豆腐,外加一份鱼腥草。
3月11日下午3点,朱老总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仪陇老家。
临行前,乡亲们为他准备了一批家乡土特产,朱老总一一婉拒,只让秘书到街上买了两双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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