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金入眠刈 发表于 2021-9-11 09:51:12

【随笔】朱相友四川‖火锅

说起火锅,自然就想到重庆;言及麻辣烫,一准联想到四川。殊不知,巴蜀自古一家,从来都是合并称谓,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重庆才脱离四川而去。重庆去了,似乎把火锅也带走了,让我们四川人心痛不已,实实在在有些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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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不是重庆的专利,也不是四川所特有,紧邻四川的云贵湘鄂,及至陕南甘南,都有吃火锅的传统。早先的火锅,并不如今天红火,也没有今天的辛辣,它只是普通人家冬天里趁热吃菜的一种吃法。这种吃法,平时并不多见,只在过年时候,为孝敬牙口不济的老人,桌上才有火锅出现。

在过去的年代里,一个家庭最老的人,就是那家的皇帝,一切决策都要从他那里出来。他的决断正确与否,直接关系到这个家庭的兴盛大计。若是这老人营养不良,脑力迟缓,没有英明决策,这个家庭就必败无疑。所以,人到老年,阳气渐衰,畏冷畏寒,有那等睿智老人,就想到了把好东西炖烂趁热吃的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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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的火锅,要追溯到青铜时代,纯属青铜铸造。铜炉上面,有中部鼓凸的铜囱,铜囱四周焊接上盛煮菜肴的铜围锅,围锅可盖上中空(套住铜囱)的铜锅盖,往铜囱里放进燃烧的薪炭,围锅里立刻翻腾起来。其实,这是富贵人家才有的火锅,而未脱贫的百姓家的火锅,那就要再往前向新石器时代追溯。他们走向荒野,找块坚硬石头,用铁錾掏空中部,把瓦罐放在石炉的三个支点上,照样煮出喷香的菜肴,让围着瓦罐的老人们,照样吃得微汗津津,向炉醉去。不过,这样的火锅就有了另外的名字——砂锅。

那时,没有火锅底料,吃法也没这多讲究,清水里放几片老姜,几瓣陈蒜,几个红辣椒,就可煮得满屋溢香。没有毛肚黄喉,唯有豆腐猪血,青菜嫩豆苗,什么都可放进去煮。煮啥啥香。若要点点油腻,肥肉猪蹄膀,那就只好别罐煨得稀烂,再倒进瓦罐,慢慢吃,慢慢喝。老人们用筷子夹住那软烂东西,放进无多牙齿的嘴里,轻轻一抿,嘴一瘪,“咕嘟”一声,那美味就到了它应该去的地方。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重庆的巷陌里,盛行一种小火锅。一人一锅,几片豆腐,一碟儿猪血或是鸡血鸭血,几苗嫩豌豆尖儿,就可烫来佐一壶小酒。然后,偏偏倒倒走出店门,迎着冷风,散发着热气和酒气,同路人分享酒味的醇香。就这样,人们在不警不觉中,就把一个山城的寒冬,完完整整地交给了春天。

近二三十年来,火锅的名声越来越大,遍及全中国,甚至全世界。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人们把个火锅吃得昏天黑地,天地旋转。重庆和四川,竟然成了火锅底料的配发中心。底料中,尽显“辣”的威力,把个“辣”字炫得天上才有,地上竟无。在从不吃辣的地方,忽悠得人们竟以“吃辣”为能事。在东北,遇上四川人,就像见到了“辣”的神话。你若畏惧辣,马上就会招来质疑——莫非不是四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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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吃辣,白做了一回四川人。但我要告诉天下人,正因年轻嗜辣,才将一副上好的肠胃,伤成今天的样子。其实,火锅关键在“火”,并不需要很辣,它只是冬天里喝慢酒的老人守着的那一瓦罐热菜。

稿件来源:西南文学

【作家简介】

朱相友,四川省仪陇县第二中学退休教师。喜欢读书,喜欢写作,喜欢把自己经历的故事同他人分享。人生就是一场旅行,愿所有人旅途愉快。作品发于《作家》微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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