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盛产黄金的大江，流经中国四个省区
http://i1.go2yd.com/image.php?url=0ZF1hi2fTx在中国西南的高山峡谷中，
长江上游
这一段被称为“金沙江”。
有一种说法，
这段江流因盛产“金沙”而得名。
丽水，即金沙江古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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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虎跳峡汹涌的金沙江水 · 摄图网
金沙江富含金矿，
一到河水迂回之处，
便会有大量沙金沉积。
至迟到商代，中国人已开始采金，加工金箔。
大江从雪山走来，
如同盘旋在西南的远古巨龙，
无数淘金者会聚于此，
使其成为我国最早开发的江河之一，
以及久经沧桑的文化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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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山谷间静谧的金沙江 · 摄图网
有别于“黄河九曲十八弯”，
作为中华民族的另一条母亲河，
穿行于北纬30°线的长江，
似乎总给人一种直泻千里的感觉。
然而，长江上游的金沙江
并非直来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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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长江上游水系：从玉树巴塘河口到宜宾岷江河口的部分，即金沙江。 · 锦绣人文地理
弯弯曲曲的金沙江，
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如同藏、川、滇三地的界河，
从青海一路向南，
之后又折向东方。
浩浩荡荡的金沙江，
在崇山峻岭之间纵横切割，
穿过气势磅礴的横断山区，
进入四川盆地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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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乌蒙山 · 图虫创意
金沙江，在中国西南开辟出别具一格的山川形胜。
亿万年前，
由西向东倾斜的青藏高原
和云贵高原发生剧烈的造山运动，
好像上天伸出一只巨手，
在高原由北到南刻下了许多深浅不一的沟壑。
南北走向的高山，
在今四川、云南两省西部
和西藏自治区东部的区域内平行排列，
在历史上长期横阻断路、屏障交通，
于是有了一个形象的名字——横断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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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横断山脉夹金山（大雪山） · 图虫创意
横断山脉
虽然“横断”了东西交通，
但也迫使诸多山川南北向排列。
与流入印度洋的怒江、澜沧江
在横断山区并肩而行，奔流170多千米，
江水并流而不交汇，
其间澜沧江与金沙江
最短直线距离不过才66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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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月亮湾，又叫金沙江第一湾，为“三江并流”的一部分 · 摄图网
南北向的高黎贡山、怒山（碧罗雪山）、
在三条并流的大江边相间排列。
从海拔760米的怒江干热河谷
汇集了雪峰冰川、高原湿地、
森林草甸、淡水湖泊等绝美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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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卡瓦格博峰，海拔6740米，是云南第一高峰 · 图虫创意
这一地理奇观，
其中一部分已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
号称“世界级物种基因库”。
尤其是云南北部与四川西部，
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
是珍稀动植物繁衍生息的自然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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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滇金丝猴 · 图虫创意
据统计，“三江并流”地区
有中国20%以上的高等植物
和25%以上的动物种数，
集中了北半球多个气候带的生物群落。
迪庆藏族自治州、
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9个自然保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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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示意图 · 锦绣人文地理
有些学者猜想，长江曾经是南流的。
可是，万里长江特立独行，
没有经由横断山脉继续南下，
而是华丽转身，转身向东。
金沙江到云南的石鼓镇，
突然拐了个弯，掉头北上，
从此与澜沧江、怒江分道扬镳，
向东北方向奔流而去，最终流入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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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丽江石鼓镇 · 摄图网
于是，石鼓当地
出现了著名的“万里长江第一湾”，
也叫石鼓大拐弯。
此处弯度达120度，
江面宽阔，水势和缓，
在古代是著名的渡口。
相传，诸葛亮“五月渡泸”平定南中
与忽必烈“革囊渡江”攻灭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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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金沙江石鼓大拐弯 · 摄图网
石鼓以下，
江面渐窄，河流湍急。
形成了全长18公里的壮观峡谷——虎跳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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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金沙江虎跳峡 · 摄图网
宽阔的金沙江一下子被挤进狭窄的虎跳峡，
汹涌江水与江中巨石互搏，
发出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四周云雾渺渺，白浪滔滔。
相距十几公里的上峡口
和下峡口高度落差达220米，
是中国落差最大的峡谷之一。
虎跳峡最窄的地方在中虎跳，
江面只有15米宽。
相传，有一猛虎在玉龙雪山被猎人射伤后，
脚踏着岸边的巨石，
从江上一跃而逃，
“虎跳峡”由此得名。
金沙江出虎跳峡后，
继续向东流至三江口，
又急转向南，
在金沙江干流形成玉龙湾、永胜湾等弯道。
金沙江的上段，
由于流域较窄、降水量少，
无较大支流汇入，
但在中下段，众多支流不断向金沙江涌来，
其中包括水洛河、雅砻江、
普渡河、牛栏江、横江等较大支流。
金沙江支流，
流域面积在1万平方千米以上的有9条，
其中最大的支流雅砻江，
流域面积达12.84万平方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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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流经川西乡村的雅砻江 · 图虫创意
雅砻江，
藏语名为“尼雅曲”（意为“多鱼之水”），
发源于巴颜喀拉山南麓，
流域地处青藏高原东南部，
介于金沙江与大渡河之间，
于四川攀枝花市三堆子汇入金沙江。
与金沙江平行南下的雅砻江，
自然地理特征与前者极其相似，
故又称“小金沙江”。
这个小兄弟来头不小，
不仅是长江八大支流之首（从地理位置上说），
还有深藏不露的水能富矿，
孕育了豪爽的川西高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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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大渡河，与青衣江在乐山大佛脚下汇入金沙江支流岷江 · 摄图网
发源于川青边界，
大致与雅砻江同向奔赴的大渡河，
同样有数不尽的历史传奇，
其为岷江下游带来超过50%的径流量，
在乐山大佛脚下与岷江交汇，
随后直入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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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苍山洱海 · 摄图网
这些因水而生的少数民族文化中，
都有“中国龙”的身影。
彝族有龙、蛇氏族，
而傣族祭拜龙神、鱼神。
金沙江从远古走来，
上连雪山江源，下接巴山蜀水，
群峰夹流，古渡横舟，
激荡在岁月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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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泸沽湖，位于云南与四川交界处，以典型的高原湖泊风光与摩梭母系民族文化著称于世 · 图虫创意
地处金沙江流域，
气候干燥炎热。
这片古老而神奇的红土地，
诞生了中国最早的人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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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元谋土林 · 摄图网
上世纪60年代，
考古工作者在金沙江支流龙川江旁，
发现了元谋人的化石。
通过对发掘出的炭屑、
烧骨和石器等进行研究，
证明元谋人是能制造工具
和使用火的原始人类，
生活年代距今约170万年。
水与火的交融，
结束了原始人茹毛饮血的生活。
尽管从使用自然火到人工取火
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用火的痕迹，
无疑增添了元谋人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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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元谋段金沙江航拍 · 摄图网
金沙江流域初步形成其文化形态，
则要追溯到
氐羌系和濮越系两大古代族群，
在被横断山脉阻碍交通的金沙江流域间
碰撞交融。
大量青铜文化遗址分布在金沙江流域，
包括洱海以东，云南禄丰、楚雄以西，
哀牢山以北等地域范围内。
春秋战国时，
楚国称雄于长江中游。
到了战国后期，
秦国不断吞并楚国疆土，南下攻灭巴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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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古滇国四牛鎏金骑士铜贮贝器，西汉时期文物 · 图虫创意
为了与秦相争，开拓国土，
楚庄蹻沿长江而上，
循着蜀、楚两地商人经商的通道，
探索通往滇地的路线。
庄蹻带着上万士卒，
沿长江水路爬山越岭，
进入今昆明滇池一带，
本想积蓄力量再返回楚国，却被秦军切断退路。
回家无望的庄蹻在滇地统一各部，
“变服从其俗以长之”，
他与其部众成为中原向云南
最早、人数较多的一次移民。
这也是有关云南金沙江流域
最早的文献记载，史称“庄蹻开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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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海拔分级（审图号：云S(2017)038号），可见横断山脉的险峻 · 云南自然资源厅
从此，
金沙江与长江流域跨越来往的鸿沟。
当时，金沙江流域川滇之间的来往通道，
被称为“灵关道”。
灵关古道出成都平原后，
曲折蜿蜒地通过山区，
跨过大河，
经西昌、永仁、大姚等地到达洱海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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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今金沙江乌东德水电站库区的龙街渡口 · 图虫创意
滚滚金沙江与两岸耸立的群山形成天然屏障，
但这两处水流较为平缓，
正好可让人乘船通过。
秦灭六国后，秦始皇命人修筑五尺道，
使金沙江流域与巴蜀之间
栈道千里，无所不通，
并在金沙江中下游设置郡县。
五尺道起自宜宾，过金沙江，
经昆明、楚雄到达洱海，至今还有遗址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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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翻越高山、渡过大江的古驿道，
打破了金沙江与横断山组成的屏障。
西南少数民族也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以索为桥，在金沙江两岸
架起了“笮桥”，即竹索桥。
他们通过笮桥飞渡河谷，
从事地区间的贸易活动。
公元前2世纪，汉武帝在位时，
将汉文化大量输送到金沙江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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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楚雄光禄古镇：汉武帝在此设县，诸葛亮平定南中时在此征战 · 图虫创意
汉末三国时期，
金沙江仍源源不断接受来自中原的熏陶。
诸葛亮平定南中（指川南和云贵一带）的故事，
就发生于金沙江。
即指金沙江与雅砻江汇合的部分。
继续沿江进军，追击孟获。
大军乘木筏过金沙江时，
遇到浪涛阻拦，
当地人告诉孔明，
要过江必须要用人头来祭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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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诸葛亮画像 · 网络
诸葛亮相信科学，不搞迷信，
也不愿无缘无故杀人，
便命随军的厨师把猪羊肉剁成肉泥，
然后用面抱起来，做成人头形状，
当做祭品投入江中，以此稳定军心，
这也符合他“攻心为上”的平南战略。
这一说是包子的由来。
蜀军将士受到鼓舞后，
不惧滔滔江浪，渡过泸水，
而南蛮军也更加佩服诸葛亮的仁义，
南中随之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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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西藏茶马古道风光 ·摄图网
在北方丝绸之路不断兴盛的同时，
南方也因茶马互市兴起了一条“茶马古道”。
由汉藏先民开创的茶马古道，
穿越千山万岭，跨越大江长河，
在茶叶的芳香与骏马的嘶鸣声中，
从横断山区蜿蜒伸展，通往南亚次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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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丽江古城 ·摄图网
和滇东北大片地区的马湖路。
马湖府城位于宜宾市屏山县，
与云南省绥江县隔江相望，
如今已沉没于金沙江的浩荡江水中，
只留下当年“万里长江第一港”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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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四川屏山县龙华古镇 · 图虫创意
金沙江在古代是边远之地，
却凭借其地势险要，
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元朝之所以在金沙江沿岸设置马湖路，
蒙元名将兀良合台奉蒙哥之命由云南昭通北上，
钓鱼城（在今重庆合川区）。
然而，
尽管兀良合台在金沙江击败宋将张实的水军，
夺得战船200艘，
但当他乘势东下时，仍遭到宋军痛击。
蒙军大败，
不得不打消了合围钓鱼城的计划，
这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了元军兵败钓鱼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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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四川屏山县龙华古镇，元、明时属马湖府，为历代四川边防重镇 · 图虫创意
明朝时，朝廷仍重视金沙江的治理，
设置金沙江巡检司，
盘诘过往来客，维护港口稳定。
嘉靖年间，失意的才子杨慎被贬云南，
在三十多年的流放生活中多次到访金沙江畔，
听波涛声声回响。
伏案作一首《宿金沙江》：
“往年曾向嘉陵宿，驿楼东畔阑干曲。
江声彻夜搅离愁，月色中天照幽独。
岂意飘零瘴海头，嘉陵回首转悠悠。
江声月色那堪说，肠断金沙万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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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明代陈洪绶《升庵簪花图》，描绘了杨慎被贬云南后，与女子簪花踏歌而行的失意放浪生活 · 网络
在金沙江边肝肠寸断的人，
不单单只有这位状元才子。
晚清太平天国运动中，
“翼王”石达开因为太平军内乱，
被迫率部出走西南。
孤军深入的石达开，
非但没有被轻易剿灭，
反而利用川黔滇三省的山川形势，
于同治二年（1863年）4月，
兵不血刃渡过金沙江，
突破防线，企图进一步夺取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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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四川泸定县安顺场，石达开全军覆没的地方 · 图虫创意
但随着粮草将尽，将士疲乏，
石达开所部到达大渡河后，
又遭遇百年不遇的涨水所阻，
太平军抢渡不成，最终被清军逼入绝境。
石达开被俘后，
身受凌迟酷刑而死，年仅32岁。
金沙江的怒吼，
似乎在回应这名青年将才的悲歌。
近现代史上，
再度印证了其险要地势与战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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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四川甘孜泸定县，横跨大渡河的泸定桥 · 图虫创意
有一座丹巴古城。
慕名而来的游客，
远远就可望见山坡上极具特色的碉楼。
丹巴是我国石碉楼分布最集中、
数量最多的地方，
当地现存最早的石碉楼建于汉代。
过去，丹巴城背山面水，
可凭借碉楼防御来犯之敌。
到今日，碉楼不再是御敌之所，
只在大山深谷中无声地诉说金沙江畔的民族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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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四川甘孜州丹巴碉楼 · 图虫创意
自古以来，
金沙江流域是诸多民族南下北上的交通走廊，
也是融合交汇之所。
这里不是文化荒漠，
而是多元化的文化走廊。
现今的金沙江流域，
有不少汉族居民，
还有藏族（集中于青海玉树、西藏昌都等地），
彝族（集中于四川凉山、云南楚雄、丽江等地）、
白族、纳西族等少数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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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香格里拉 · 图虫创意
金沙江流域的羌藏文化区，
主要指横断山脉的金沙江、雅砻江、
大渡河流域和岷江上游的高峡河谷地带，
为古氐羌人聚居之地。
距今约4500年前，
以游牧为生的氐羌人从西北地区，
沿着横断山脉的几条大河南下，
其后裔即今藏缅语族的各民族先民，
而留在北方的氐羌逐渐与汉民族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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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苯教孜珠寺，位于中国西藏昌都市，是雍仲苯教最古老的寺庙之一· 图虫创意
后世的藏族一说是部分羌人族群的后裔。
藏族形成于7世纪的唐代，
今西藏山南地区的部落崛起，
经过几代经营，
在其首领（赞普）松赞干布的统率下，
终于统一西藏诸部，建立“吐蕃王朝”，
后来，吐蕃势力东渐到今藏东昌都及四川西北一带。
吐蕃本是由西藏土著与西迁羌人融合而成，
当其统治了今藏东及川滇藏区以后，
遂与当地诸羌部落逐渐融合，
并成为今日金沙江流域藏族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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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川西藏区德格印经院 · 摄图网
尤以夜郎国与古滇国为两个较大族群。
秦汉以后，随着五尺道开辟与设立郡县，
滇黔文化与荆楚、
巴蜀、中原等文化交融，
更加异彩纷呈。
尤其是明代以后，
规模空前的汉族移民涌入滇、黔，
中央王朝也通过“改土归流”等手段，
对西南地区进行直接统治。
滇黔与外地的文化交流进一步加强，
于是形成了今天的云南人与贵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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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丽江纳西族打跳 · 摄图网
迄今居住在金沙江及其支流沿岸的少数民族，
仍以藏语支与彝语支居多。
藏族、彝族、傈僳族、
纳西族、苗族、傣族和白族等争奇斗艳，
保留着丰富多彩的民族风情。
金沙江边的傣族依山筑寨，傍水而居，
一生都离不开水，一出生就“抱子浴于江”，
每年的泼水节更是当地最盛大的节日；
源于氐羌的傈僳族，在沿江群山中建立村寨，
如大山的儿女，眼望着金沙江水滚滚而去；
古老的苗族不断迁徙，
也在金沙江留下了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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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傣族美食 · 摄图网
彝族广泛分布于金沙江流域，
其祖先认为，
火是祖先的灵魂。
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
彝族都要举行盛大的“火把节”。
每到那天，彝族人会早起杀牲祭祖，
晚上高举火把，
聚成一堆篝火，纵情歌舞。
其间还有吹口琴、弹月琴、赛马、
斗羊、斗鸡、摔跤、选美等传统活动。
这里堪称中国民族文化的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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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四川凉山彝族火把节 · 图虫创意
惊涛拍岸过后，历史恍若隔世。
以现在的行政区域而论，
金沙江及其支流流经青海、西藏、四川和云南四省区，
其中包括，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东部部分地区；
西藏自治区昌都市东部；
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凉山彝族自治州、
攀枝花市以及宜宾市的大部分地区；
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丽江市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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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攀枝花金沙江大桥 · 图虫创意
而今，成昆铁路、108国道、
318国道早已穿过了茫茫江河，
天堑变通途，
也让金沙江流域成为新时代的旅游胜地。
作为康巴文化的腹心，
西藏昌都位于三江并流谷地间，
划分茶马古道的滇藏道与川藏道。
藏语中的“昌都”，即河水交汇之意，
许多原生态的古文化遗在此保留，
气宇轩昂的康巴汉子走上古镇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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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西藏自治区昌都市，川藏公路与滇藏公路的必经之路，地处横断山脉与三江流域 · 摄图网
在四川甘孜州南部，
雅砻江支流无量河从海拔4000米的理塘穿流而过。
理塘在金沙江与雅砻江之间，
当地草场宽阔，牧业发达，
终年沐浴在格聂神山的白雪中。
每到8月，理塘藏族人
在草原上举办的传统赛马节，
将吸引远近的藏民，
除了赛马之外，
也给了藏族男子展现英武身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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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四川理塘风光 · 图虫创意
素有“小春城”之称的四川凉山州首府西昌，
是一个彝族人聚集的城市，
在川西连绵起伏的大山中，
接受金沙江水系的灌溉。
这座低调的城市，古称邛都，
是茶马古道的重要节点，
而在现在，是中国著名的卫星发射基地。
由于历史原因，
一座中国航天史上里程碑式的卫星发射基地，
坐落于这个大凉山腹地的小城。
图片｜西昌卫星发射基地，始建于1970年，曾成功发射我国第一颗地球同步轨道卫星。1985年正式对外开放 · 图虫创意
横断山区腹地的香格里拉，
位于滇、川、藏三省区交界地，
藏语意为“心中的日月”。
香格里拉的名字
因为上世纪一部冒险小说而享誉全球，
后来人们才发现，
这个世外桃源般的秘境，
就在中国的金沙江畔。
而今，香格里拉，
坐落在云南迪庆州的雪山、峡谷之间，
远离市井的喧嚣，
抬头是雪山的圣洁，
低头是寺庙的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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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香格里拉 · 图虫创意
古城丽江，
是一座因金沙江而得名的城市
（金沙江别称“丽水”），
也因此得到母亲河的偏爱，
金沙江以615千米的长度贯穿丽江一区四县。
金沙江水与茶马古道，
给予了丽江壮阔的景观与富饶的物产。
明代，丽江世袭土司木氏
揉合中原汉族建筑和藏族、白族建筑的技艺，
修筑了辉煌的建筑艺术之苑。
相传，作为纳西族人的木氏本来没有汉姓，
明朝统一云南后，纳西族土司率众归顺，
朱元璋遂将自己的姓去掉两笔，赐其改姓“木”。
他们在古城留下了
水乡之容、山城之貌的印记。
狭窄的江面、陡峻的两岸、
拥挤的巨石在这一方天地间野蛮生长，
小桥流水、纳西古乐、寺院楼阁，
使其“不是江南，胜似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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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从丽江遥望玉龙雪山 · 摄图网
在云南悠久的历史发展中，
大理古城屹立洱海之畔，
汇集三江水系，
在唐、宋时期为“南诏国”
和“大理国”等地方政权的都城，
如今是以白族为主、各族聚居的文化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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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大理崇圣寺三塔 · 图虫创意
云南省会昆明，
组成滇中城市群的核心圈，
其得名于金沙江滋润的大湖——滇池（又称昆明湖）。
有别于一线省会，
这座春城是一个慢节奏的城市，
什么都是“悠悠呢来”（云南方言），
在江湖之畔，坐观云起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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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摄图网
如今，桀骜不驯的金沙江，
在实现全线通航上仍颇有难度，
但全程超过3300米的高度落差，
使金沙江蕴藏了1.12亿千瓦的水能资源，
约占全国水能总量的16.7%。
除了自然风光，
金沙江水以另一种方式造福于人类。
向家坝、溪洛渡、白鹤滩和乌东德，
是“电力东送”的重要工程。
金沙江流域，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水电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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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云南昭通向家坝水电站 · 图虫创意
依靠煤铁、水电崛起的攀枝花市，
建立在川滇交界的金沙江边，
位于乌东德与观音岩两座水电站之间。
攀枝花水文站以下 15 公里处的左岸，
金沙江最大支流雅砻江汇入干流，流量翻倍。
这座水能丰富的工业城市，
还有大量铁矿资源，
钢铁产业发达，是著名的“钒钛之都”。
作为一座资源城市，
攀枝花却凭借金沙江水的灌溉，
拥有良好的自然环境，
前几年入选了国家园林城市，真是“市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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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流经四川攀枝花的金沙江 · 图虫创意
金沙江下段，另一座千古名城宜宾，
接纳金沙江、岷江，
成为这段江水的“终点”，
也是狭义上长江的“开端”。
金沙江水走过冰川雪山，
奔腾着，咆哮着，
带着多元的文化，
怀抱一颗含金的心，
来到了巴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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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宜宾，有“万里长江第一城”之称，其三面环山、三面临江，与云贵高原接壤。长江上游干流金沙江与支流岷江在城东交汇，至此始称“长江”。 · 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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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杨甫旺、刘祖鑫：《金沙水拍：楚雄州境内的金沙江文化》，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
马曜：《云南简史》，云南人民出版社，2009
马国君：《历史时期金沙江流域的经济开发与环境变迁研究》，贵州大学出版社，2015
冯天瑜，马志亮，丁援：《长江文明》，中信出版社，2021
林向：《金沙江：中国西部龙——金沙江文化论稿之一》，《中华文化论坛》2002年第04期
段渝：《论金沙江文化与文明起源》，《中华文化论坛》2002年第04期
李绍明：《金沙江文化简论》，《中华文化论坛》2002年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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