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前面的 发表于 2021-12-13 08:50:28

握红小札|鸳鸯姐姐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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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刀丛中的小诗,籍贯四川仪陇。网上曾用名莫米,风兮凤兮,关河穷塞主等等。从迷恋文字于始,在诗词曲、小说杂文等多种体裁都有涉猎。集悲观达观于一体,喜声色光影,书香酒香女人香,常谓人间快乐之事莫过于此也。偶尔为文,随感随写,随处抒发;随丢随弃,随人笑骂。出版有《握红小札》、《黑白水浒》、《花间一壶酒:酌酒小品赏读》等。本文有少量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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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红楼梦》中,最让人激荡的场面,莫过于鸳鸯姐姐“打开头发就绞”的那个架势。

“这一辈子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从命!……”
这一句更是字字金石,掷地有声!看来,“嫁”与“不嫁”,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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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许多多年来,都是一句“小老婆长”,一句“小老婆短”那样过来的。“自古嫦娥爱少年”,而用时下的眼光观之,处处金屋的“老少年”特别热销,大有钟多僧少之虞。总之,一个觅色,一个求财,两不相防。在民主法治的社会里,这也可以算是一些小小的进步了。

当然,鸳鸯姐姐若是生在当今,更是要被人叫做“傻丫头”了。赦大和邢夫人的子孙也还是在的,只是一个不再含愧告病,一个不再满面通红。

但我还是要说说鸳鸯的勇气。鸳鸯姐姐说的“一家子小老婆”,确实和某位先贤论及的“中国人的膝盖”一样,在那些久已根生蒂固的假面上,触着了一些痛处。

在大观园这个变相的女儿集中营里,抛开那些会做几句诗的奶奶小姐们且不说,所余的这些丫头们,死的死,走的走,当姑子的当姑子,配小子的配小子,稍微有一些些奢侈的,就是若袭人平儿一样,就是当一个“准小老婆”了。

而存着这样的美梦和幻想的小丫头们,恐怕也不在少数。也正如现在的二奶同志们,从木板床上辛辛苦苦地混到了弹簧床上,再让她去干一个月几百的旧时营生,一定是大眼睛一瞪,小嘴巴一努,一百二十个不乐意!

而像鸳鸯姐姐这样一个“家生子”,除了矢志不当小老婆外,实在也没有别的什么好的道路,这可以说是古时和现时的最大不同了。

单单就是一个不嫁,也还得从“连屋里平头正脸都不放过”的赦老,“贤惠得也太过了”得邢夫人,“一肚皮势利见识”的哥嫂,更多的则如凤姐那样隔岸观火的冷眼热语中,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她仅仅所能依持的的“老祖宗”——更多的时候确实依持着她——不过是图着自己省心的“老废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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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那个一股糖似的扭到身上只顾要嘴上的胭脂吃的宝玉,在这些地方上也不见得有多么特别。

比如说,“金簪子掉到井里,有你的只有你的”,到底是被王夫人的巴掌给抡过去了;而当初对袭人“强拉”的后果,虽是少时性的萌动,却也还有一些这样的意思在里面;尔后对于平儿的叹惋,对于香菱的怜惜,多情公子“忒煞情多”,也仅仅是“空牵念”而已,到底不曾有别的什么“行动”。

即使是有所行动,当然也有一套标准,那得和平儿一样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女孩儿,“比不得那起俗拙蠢物”。

说到“俗拙蠢物”,傻大姐想必算一个吧。至于宝玉的“行动”,也只不过是有所尽心,帮平儿理理妆,帮香菱换换裙而已。

由此看来,鸳鸯姐姐所直面的,并不是举园上下一片花红柳绿。对于那些希图“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的”,到底是怀有一种厌弃和恐惧。

或许是因为心中还存着爱的缘故,在无意之间撞破司棋的情事后,仍能给司棋最大的关爱,这又何尝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怀有对自由的渴望吗?

而她的“一辈子不嫁男人”,实在是不得已。因为这“大老爷的性子”,也可以说是中国老少爷们几千年来的一种性子,处处显示出一种由上及下为我所用的派头。

但鸳鸯姐姐所能做的,也仅仅能维持自己的勇气,而这个“自己”,也仅仅只是“老太太在一日,我一日不离这里……”,要么就是“横竖还有三年孝呢”——“不然还有一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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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却又是极具平常的。虽然我也曾彻底地目瞪口呆过,但最后还是要重新拾起对生活的信心,一步一步往前赶路。

同时也有一些别的悲哀,就是因为这“死”,抛开那些安乐死、快活死、兴奋死、激动死且不说,在某些时候竟成为弱者抒张自我的一种专利。

比如说,民工讨不到工钱,一仰脖就喝药死了;服务员遭非礼,奇怪地跳楼就死了……凡此种种,其间有不乏围观,不乏嘲笑,不乏从鼻子里轻轻带出的一个“哼”字,更多的则是连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往往却又在“死”的善后上,虽然不免误解和利用、掩埋和抹杀,却也能显出国人所独有的匠心和才智。鸳鸯姐姐的“义女”身份倒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然而也仅仅只是赚了宝玉两口子的几个响头而已。以后呢?

一度开张的“二奶维权”,在某些程度上说,也算是达成了鸳鸯姐姐的遗愿。至少二奶同志们,似乎真的有了结果,大可“乐过了头儿”。不过也带来一些新的担忧,二奶们的权利保障了,大奶们的日子还能过吗?

反正,“花有花道理,我不懂!”


红楼刘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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