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营山红九军政治部，看许世友指挥“营渠战役”

在营山县新店镇的红军街，有一幢一进两院的单檐穿木结构建筑，这里便是当年红九军政治部的所在。78年前的1933年，许世友在这里运筹帷幕，指挥了著名的“营渠战役”，歼敌3000多攻下了营山、渠县等县城和乡镇……


许世友j将军在此指挥“营渠战役”

新店镇离营山县城不远，只需20多分钟的车程，新店镇镇政府工作人员张建春早已等候在街口。在他的引领下，进入了一条窄窄的石板铺就的街道，街道建在悬崖边，两旁的房屋大多为穿木结构建筑，屋檐下零散地坐着几位古稀老人。古老的建筑、青色的石板和石梯，行走于其间，让人感觉如同步入了民国或更远的年代。

“这条街叫‘红军街’，是当年红九军驻扎过的地方。”张建春给我们讲起了“营渠战役”的历史：1933年，红四方面军进入南充境内，先后发起了仪（陇）南（部）、营（山）渠（县）两大战役，而营（山）渠（县）战役的胜利，使红四方面军全面实现了占领嘉陵江东岸的目标，川陕革命根据地进入了全盛时期。

“仪南战役后，川陕根据地已经发展到仪陇以南地区。这时，四川军阀杨森二十军盘踞的玉山场、鼎山场，突出于仪陇和江口（现名平昌）之间，像一个拳头抵在根据地的胸部，成为巩固和扩大根据地的严重障碍。在‘仪南战役’结束后，红四方面军决定进行‘营渠战役’，解除这一威胁，向南发展根据地。”走在我们前面的张建春不时回过头来，挥舞着手向我们讲述。1933年9月22日，红军以一部兵力插至玉山场、鼎山场之守军背后，23日，相继攻占龙背场、马鞍场，击渍守军1个营，消灭地主武装一部。玉山场守军向南溃逃后，鼎山场守军陷于孤立，遂被红军一举攻破。红军随即向南发展。


杨森为保营山、渠县、蓬安等县，一面令其第一混成旅第一、第三团在佛楼寺、杨家寨据守，令其第二混成旅余部及第五混成旅一个团在天池、通天场、大庙场一线阻击红军；一面急调第三混成旅和第五混成旅两个团防守营山。29日，红三十军向杨森之第一混成旅发起攻击，一举攻占佛楼寺、杨家寨，将守军2个团全部歼灭。接着挥师东进，协同红九军向营山进军。红军一部逼近渠县。10月3日，红军向大庙场、新店子守军发起进攻，歼灭敌第三、第五混成旅2000余人，一举解放了营山城。6日，继占蓬安对岸之周口。守军残余退至渠县、广安、岳池一线。“营渠战役”历时半个月，歼敌3000多人，缴获枪械2500余支，攻下了营山县城、渠县大部和蓬安县嘉陵江以东广大地区，根据地向南扩展百余里。

“许世友指挥下的红九军在攻下新店后，就在这里设了政治部，指挥攻打营山县城和其他一些县镇，当年的红军街真的是家家户户住着红军。”张建春指着两边的房屋说。听着他的描述，我们仿若回到了那个年代，目睹街上背着枪、拿着大刀的红军战士。


区公所里听故事


一进两院的红九军政治部

红九军政治部旧址位于红军街的中部，这是一座修建于民国初年的穿斗木结构建筑，前面是平房，后面是一楼一底，底层低于街面，坐南朝北，单檐悬山式房顶，小青瓦屋面，穿斗梁架。当时是一位邓姓地主的宅院，红军攻下新店后，将此作为指挥部，解放后改为新店区公所，是政府办公所在地。它为一进两院的穿斗木结构，占地2000多平方米，有大小房屋41间。站在区公所对面一幢楼房的屋顶向下望去，红九军政治部旧址成长方形立在悬崖边，两个院落中的椭圆形天井犹如两个大大的炮口向天而开。抬头放眼望去，远处山峦层叠起伏，山下阡陌交错，农舍炊烟袅袅。


政治部旧址大门的正上方镶嵌着一个大大的五角星，周围环绕着四个小五角星。一块写有“红九军政治部旧址”的牌子悬挂在上面。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从大门而入，走过一条约有五六米的过道，便进入前院，院子为长方形一楼一底木制结构，楼上带有悬空走廊，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天井。一块鲜红的牌匾立于庭中央，上书“红九军政治部旧址”几个醒目大字，牌匾前，一张用一整块石板打刻的五星型桌子端正摆放，上面黝黑的青苔昭示着年代的久远。

后院和前院的设计差不多，也是一楼一底的木制结构、悬空走廊和椭圆形天井。我们去的当天，因为是中午，在政治部旧址里办公的单位已经下班，院里很静，只有几只麻雀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但站在天井中间，看着院子里那块刻有“营渠战役”介绍的石碑，我们仿佛闻到了硝烟的味道，见到了悬空走廊往来的红军战士，还有那一声声“报告”汇报战况的通讯员。


办公室和作战室

“当年许世友将军的办公室就是这一间。”进入前院，张建春指着右手边第一间房子对我们说。这是一间只有十二三个平方米的房子，门上方有“许世友将军办公室”的字样。房间里空荡荡的，当年许世友办公用过的桌椅已不复存在。我们是通过张建春的描述勾勒出了办公桌摆放的位置，和办公桌上的作战地图、桌上那盏燃着火焰的铜油灯，还有许世友将军埋头工作，累了仰躺在椅子上小盹的情形。这一切既遥远，又清晰可见。

当年指挥“营渠战役”的作战室位于后院，作战室约有二三十个平米，是政治部旧址中最大的房间。张建春告诉我们，当年红军攻下新店后，在此设立指挥部，许世友将军将这间最大的房子作为作战室。攻打营山县城、蓬安周口和渠县一些乡镇的作战计划都是在这间作战室里制定出来的。如今，这间作战室已是空空如也，地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已看不到许世友将军和战友们制定作战计划的情形，也听不到他下达命令时的信心百倍。走出这间作战室的时候，我们特地摸了摸作战室的木门，这扇被许世友将军和众多红军战士摸过的门，在我们与他们手印重叠的地方，穿过78年的历史隧道，我们感觉到了他们内心的强大和必胜的信念。


枪决土豪劣绅的地方

在作战室的尽头向右有一条五六米长的过道，通过过道，外面是一排砖房。张建春指着砖房及砖房外面的几座房子告诉我们，以前这里没有房子，是一个开阔的坝子。当年红军从仪陇一路攻来，攻下新店后，这里便是开群众大会批斗土豪劣绅的地方。因为这里是红九军的指挥部，周围的乡镇都把那些欺压百姓十恶不赦的土豪劣绅押到新店来批斗，批斗完后就枪决。“据一些经历过当时情景的老人回忆，当年，就在这里挖了个大坑，枪决完后就埋在这里。”张建春指着砖房屋檐边的一个角落说。看着张建春手指的地方，想象当年那些欺压百姓的土豪劣绅面对正义枪声的颤抖，我们相信，如果有来世，他们一定会痛改前非。


老人回忆：红军让他第一次吃到了猪肉

王身吉是新店镇老店村4社人，今年已经89岁高龄。我们跟随张建春来到了王身吉的家里。老人听说我们是来了解红军的，热情地给我们搬来凳子，坐在院坝里给我们滔滔不绝讲了起来。王身吉老人是“放牛娃”出生，所谓的放牛娃就是没有房子，没有田地，只能帮那些地主、劣绅干活，然后换点吃的，以维持生命。1933年，王身吉11岁，当年10月3日晚上，正在熟睡中的他和父亲听到从照珠乡照珠河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而且枪声离新店方向越来越近。他们非常害怕，以为是土匪来了，于是，村民们收拾家里一些贵重物品，扶老携幼纷纷逃离。第二天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红军便打到了新店。红军见到村里大多数人都逃离了。于是把剩下的人集中起来，对他们讲红军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专打土豪劣绅，让留守者去通知逃离的村民，让他们回来。

村民们回来后，红军将土豪劣绅的房屋、财物和田地全部分给了村民。王身吉和父亲也分得了一间房，还有几亩田地。有几位红军战士还住在他们家里，平时不打仗的时候，还给他们家干农活，扫地、担水。那一年，王身吉人生第一次吃到了猪肉。一天，住在他家的红军战士说从一个地主家牵了一头猪，杀了后，叫村民们每家每户去领一点。王身吉家领了几两猪肉，在这之前，放牛娃出生的王身吉从没吃过猪肉。“至今虽然过去几十年了，但那天的情形依然记得很清楚，我这一生都忘记不了，没有共产党，没有红军，我别说吃到猪肉，可能也活不到现在……”王身吉心中感慨，老泪纵横。



图文无关

红军在新店大约住了三个月，红九军政治部旧址外面那条街就是红军走后，老百姓为了纪念红军，命名为“红军街”的。那个时候，王身吉听说政治部里住着红军的大官，他经常和小伙伴一起去红军街晃悠，有一次，他看到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后面跟着警卫，他想这肯定是红军的大官了。至于这其中有没有许世友将军，他也不认识。

从王身吉老人家回转，经过红九军政治部旧址的时候，我们再次驻足凝望，旧址依在，故人虽去，但耳边的枪炮声清晰可闻。

文：李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