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山的问候还是满带哀伤的拷问？

□本报记者

杨勇 杜铠兵 唐小未

近日，有读者向本报反映，市面上流通着一种花，细长的枝条只有零星枯叶，花苞雏形藏在的枝头，毫无生气。待插入水中，温度适应，枯槁枝条就变了样子，绽放娇艳花朵。经了解，这种花叫干枝杜鹃，来自遥远的大兴安岭，目前当地已发布采集和销售禁令，予以保护。

被保护的野生植物怎么流通到了成都市场？此花流通背后，又牵出了怎样的思考？带着这些疑问，本报记者进行调查。

市场

部分花店、花卉市场有卖

记者来到成都市红牌楼附近一花店，各色花卉整齐排列、迷人眼睛，唯独没有干枝杜鹃。记者向店主咨询，是否出售干枝杜鹃，店主随即打开手机中的图片，确认记者询问的是否是她所指的那种。她说有卖，早上在市场进货的时候看到，但忘记拿货，如有需要可预订，次日到货。

“价格10元/束，大捆30元，若要不了那么多，可拆分成三次卖。”店主说，这些花好养，只需要插入水中即可，多久开花取决于室内温度。当记者追问，平时主要在哪些市场拿货，店主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公司发货，货源来自昆明。

在成都青石桥花鸟市场，记者发现干枝杜鹃被贴上“高山杜鹃”的招牌，摆在显眼位置公开售卖，售价为15 至 20 元一束，每束在 10枝左右。据店员介绍，他们通常将干枝杜鹃先在水中浸养一段时间，使花苞处于含苞待放阶段，这样杜鹃更好卖。而购买干枝杜鹃的顾客多以中老年花卉爱好者为主，美其名曰“枯木逢春”。

在武侯立交附近一花卉市场，记者走访了多家花店。有的店铺说时间还早，要等隆冬才进货；有的说去年卖过，今年没有卖。“前几年卖这个的人很多，但现在没那么好卖了，从今年起我们就没卖了。但如果你要的量大，我可以帮你拿货。”一位花店经营者向记者说道。

声音

“干枝杜鹃是禁止销售的野生植物”

“高山杜鹃泛指生长在高山的杜鹃，干枝杜鹃是杜鹃花属，因干枝条能开花，故称干枝杜鹃，因野生于大兴安岭，也叫兴安杜鹃。”中科院一位热心读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兴安杜鹃主要分布在我国黑龙江、内蒙古、吉林等地，每年五月初进入盛花期，冬季是兴安杜鹃的叶落休眠期，看似干枯的枝条上花芽早已形成，被剪下后不会立即死去，只要浸在水中、温度适宜就能催发花苞，在短时间内绚烂绽放。

正因为兴安杜鹃这种神奇的生物习性，被一些不法商贩所利用，才出现在寒冬花市和电商平台。记者在一些电商平台看到，出售此花的卖家打出或质朴或文艺的口号：“干枝真花，遇水即开”“来自深山的问候”。

“兴安杜鹃每年能够生长的时间很有限，从播种到第一次开花，需要5至6年，如果长到能让人折下几十厘米的枝条的程度，至少有二三十年树龄。”有业内人士呼吁，这种野生植物也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应该保护。

早年，大兴安岭出台禁止采集和销售兴安杜鹃的政策，但市场买卖带来的利益诱惑并没有就此停止。“其实这种花价格不贵，主要是从野外采集，采集和购买成本都不高。”有人如此解释屡禁不止的原因，呼吁停止买卖，保护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