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代孕弃养：你眼里的“退货”，是她们付出的生命

最近，我在学生那里学到了一个新词“吃瓜”。指的是围观娱乐圈等各种圈子被爆料的事情。

事件背后往往隐藏着各式各样法律、道德问题，比如，最近娱乐圈女星郑爽被踢爆国外代孕，并弃养两个孩子的消息。

这个消息引发了强烈的舆论反响。之后，十多家官媒先后发文、齐声谴责郑爽这一行为，一些她代言的品牌包括Prada宣布与其解约，而华鼎奖也发声明宣布撤销郑爽此前获得的相关奖项。

国家广电总局更是直接发文，称代孕弃养的行为“德不优法不容”，表示“不会为丑闻劣迹者提供发声露脸的机会和平台”，封杀郑爽。




此事曝光后，大众对于代孕合法性与道德性的激烈辩论随即在网络上展开。

在新浪话题“你支持代孕合法化吗”讨论区下，多数人认为代孕一旦合法化，底层女性就会彻底沦为上层女性的“行走子宫”，但一部分网友认为代孕可以解决一些不孕夫妻的现实难题，不该严令禁止。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代孕这个话题。




商业代孕逐渐被禁止


和“借腹生子”这种印象有所出入，如今的代孕随着人工生殖科技的迅速发展，分为大致4类：

精子、卵子均来自于求孕夫妇，借用代孕妈妈的子宫来实现妊娠功能，也称作“完全代孕”;

精子来自求孕丈夫，卵子由代孕者提供，经体外授精（试管婴儿）后，由代孕妈妈生育;

精子来自需求方，卵子由代孕妈妈提供，经人工授精后，由代孕妈妈生育;

卵子来自求孕妻子，经异质人工授精后通过胚胎移植由代孕妈妈生育（与以上3种都属于“局部代孕”）。

而代孕这股风潮，最早是从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吹起来的。

1978年全球第一个体外受精婴儿的出生，让代孕成为了一种可能后，当时欧美各国陆续有人想要委托代孕妈妈怀孕生子，以达到生儿育女的愿望。

21世纪之后，开放代孕合法化的国家快速增长，甚至出现了所谓的“价格低廉”的泰国、印度、越南等国服务，吸引了大量的跨国业务。

但由于近年来争议颇多，很多国家在代孕方面的政策开始不断收紧，甚至明令禁止代孕，尤其是商业代孕（允许收取报酬），比如泰国和印度均在2015年立法禁止。

截止目前，放眼全球，也只有俄罗斯、乌克兰、美国（部分州）、希腊少数几个国家允许商业性代孕，其它国家比如加拿大、荷兰、纽西兰禁止商业代孕，允许无偿代孕。

即便已经开放代孕合法的国家，在相关政策得以上路的过程中，几乎都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的激辩和论战。

在代孕支持者看来，成年人之间达成的互利协议，甚至可以满足一些绝望父母拥有孩子的愿望，为什么要禁止它呢？

问题在于，代孕真的没有伤害到人吗？




代孕不只是出借子宫


代孕的风险，其实已被证实比一般怀孕更高。

首先，除了承受一般怀孕如羊水栓塞、死胎等风险，代孕还有减胎造成感染或致死等潜在风险。

2017年发表在《美国生殖医学学会》的一项研究结果指出，代孕所生的新生儿，相比一般怀孕的新生儿，容易承受早产、体重不足等不良影响，代孕妈妈则患上妊娠性高血压、妊娠性糖尿病和胎盘前置的几率更高。

其次，代孕多数倾向以剖腹方式产子，较少选择顺产。

代孕并不是仅仅提供一个子宫而已，一条脐带连接着的是两条生命，孩子和母体之间是“一损俱损”的关系，剖腹本身已让母子健康承受更大风险。

让一个健康的女性替代他人承受怀孕生子的诸多风险以及无法预知的境遇，这是一种变相的风险转移。

如果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比如代孕妈妈因代孕而死或者身体受损，谁要为这场失败的交易后果买单，谁来后续负责照顾那个孕妇，谁来告诉那个孩子他的到来导致了某个女人的不幸呢？

就算代孕妈妈提前了解所有风险，并且愿意在共识下付出代价，但不代表一切的“明码标价”和“善意之为”都是值得的。




加拿大CBC电视台，曾经对本国的代孕行业进行过深度的报导。

由于加拿大对同性和单亲家开放代孕，近年来也成为全球“无偿代孕”的热点国家，但也明令规定代孕者必须有怀孕且育儿的经验。

令记者惊讶的是，不少女性对这种无偿代孕充满热忱，甚至“乐此不疲”，育有两名子女、39岁的受访者Elizabeth Roberts就是其中一位。

在她成功为一对夫妇代孕生子后不久，受强烈的使命感驱使，她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第二次代孕之旅。

但这一次她的身体出现了严重产后併发症，医生表示很可能是连续快速怀孕造成，最后她切除了子宫。

因为加拿大法律没有对代孕时间间隔作出明确规定，像Elizabeth Roberts这样善良的人就很容易被中介怂恿，毕竟代孕机构的需求量每日俱增，只要成功配对一次，他们就能获得数千美元的咨询费到手。

而代孕妈妈只能就生产相关开销、且根据单据，向求孕夫妇收取必要的补偿费，有时候还会被质疑单据费用内容。

所以你看，在“无偿代孕”相关制度日趋完善的加拿大，尚且有这么多潜在风险，再怎么以“无偿”美曰其名，都无法阻止代孕变成伦理诟病的“交易行为”。

需求背后，不只是帮助，还有贪念。




惨遭“退货”的代孕妈妈们


也许会有人反驳，随着社会越来越开明，法律制度不断完善，代孕这件事可以尽量做到规避风险。

但代孕本身的复杂性也会随着政策的放松而跟着提升，曾经有一部纪录片《代孕：子宫出租》，里面有一位美国的代孕妈妈，就遇到了事后反悔的求孕夫妇。

来自洛杉矶的苏珊，接受了一对夫妻的精子和卵子，来帮助代孕一个孩子，后来产检发现是一对双胞胎。

当她和准妈妈分享孩子的超音波照片时，她察觉到对方兴致乏乏，于是心里猜测那对夫妻有婚姻危机。等到临近预产期，苏珊直接问那对夫妇打算怎么做，没想到妻子回复说，“不是我们要怎么做，是你要怎么做？”

在双胞胎出生后，夫妇俩都没来医院，后来才得知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的他们打算将孩子送到寄养机构，也不打算付钱给苏珊。

本身已经就有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苏珊，孤注一掷，花钱请了一位律师起诉那对夫妇，并最后争取到了在法律定义上是孤儿的双胞胎的监护权。

故事的结尾，是她为这对双胞胎选择了一对有爱心的养父母。




这个案例和郑爽代孕事件存在着几分雷同，但对于孩子而言，这个代孕妈妈，至少勇敢作为让结局减少了一些遗憾。

而郑爽身为“强势”的甲方，她的弃养行为之所以遭到大多数网友的连番指责，是因为她只顾自我漠视生命。

她在决定代孕后又随意弃养，是一场临时起意的母性泛滥，而不是衡量各种风险之后的慎重之举，不想承担养育责任。

在代孕这个充满争议的话题中，有人强烈抵抗，有人保持中立，但反对代孕是主流的声音，也是我国法律明确的原则。

大众和法律真正反对的，是在于牟利者高回报下衍生的各种罪恶和无法预知的复杂情况。

当社会进步带来科技之光，随之而来的是基因、血缘也可以被颠覆。代孕将在利益刺激下，将女性被物化、当作生育机器，影响到女性对自身价值的认同。

科技有它的贡献，也有它的局限，再先进的科技也不能无视道德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