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丨孙效东：土得掉渣的盐亭话

文/孙效东

前不久朋友请吃饭，坐下来点好菜之后，服务员问：“两位先生喝点啥？白酒还是啤酒？”

还没等朋友说话，我就抢先道：“不（音“bo”）！什么都不喝！”

服务员对我说：“这位大哥是盐亭的吧？”听到“不”就知道是盐亭的，这可以说是盐亭人的标志之一。因为盐亭人说“不”字不是念的“bu”，而是“bo”，所以周围的人一听到这个发音，就知道是盐亭的。曾经有流传甚广的笑话，说一位盐亭人到外地亲戚家去做客。大家坐在一起摆龙门阵，亲戚问，吃花生不？我们这位老乡不假思索随口答道：不！于是亲戚就赶紧剥了不少的花生米放在旁边。早上吃早饭时，亲戚拿起一枚鸡蛋问：吃鸡蛋不？这位老乡同样答道：不！亲戚说：你们盐亭人真懒，吃鸡蛋也要人剥，这我可没法剥！见亲戚有些不高兴，老乡又是摇头，又是比划，搞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盐亭人把“不”念成了“bo”。

独特的发音除了这个“不”字还有局长的“局”。局，盐亭人读的是“jiao”，于是局长就变成了“脚掌”。笔者原单位有位年龄偏大的同事，盐亭口音比较重，到市局出差人混熟了，市局的同行看见他来，就笑吟吟故意问道：“××，你们的脚掌今天来了没？”他知道这些同行在开他的玩笑，于是灵机一动道：“报告××，我们的脚掌今天没来，首长来了的！”大家哈哈大笑。

除此之外还有绿落不分、万院不分等。下面这段话也是外地人经常用来考验盐亭人的。这段话可能找遍天下怎么念都不会押韵，唯独盐亭话读起来是押韵的。这段话是这样的：

“今天是星期六（lo），我到邮电局（jiao），买张报纸读一读（do）。刚一进屋（wo），碰见了叔叔（shuo），叔叔对我说（shuo），宁可食无肉（ruo），不可居无竹（zho），喊我好生学一学（xuo）。”

每句最后一个字全读的入声，实在是太押韵了。

还有一首童谣“秃子秃（tuo），油漉漉（lo）。牵上街，卖不脱（tuo）。牵回来，拴在墙角角（jiao）。”也是这样的，全是按中古汉语的入声押韵。

其中又尤以西充、射洪交界的金孔腔和剑阁、南部、梓潼交界的石牛庙腔最为独特。

金孔腔中月、雪、缺、白、麦、折等也都读的是入声。八和百不分，把起先（当初之意）说成是林思爸，把后来说成洞仙。

石牛庙腔把狗读成“jiu”，盐亭的敬（gou）姓读成“jiu”，沟读成“jiu”，口读成“qiu”等。

这些盐亭话，明显有别于广为人知的鞋孩不分、前后鼻音不分、翘舌与否不分的四川话，而是在四川话基础之上又有新的特点。有位文友就曾经总结道，奇特的盐亭话具有音量高、口音重，带古巴蜀语特点入声腔，是明末清初各地移民来盐亭后相互糅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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