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阆中

初识阆中古城缘于央视拍摄的《记住乡愁》，继而也认识了这个“门”中有“良”的字读“lang”。自《记住乡愁》开播后，向来喜欢观看动作片的我，已然被她深深吸引，几乎一集不拉地品鉴“乡愁”。偶尔回顾片中推介的古城古镇，多半已无多少印象，就像镜头越推越远。然而，无独有偶，嘉陵江水围绕的一片古城——阆中却久久地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人神往。




也许是机缘巧合，到阆中走一回的愿望在这个春末得已实现。都说云南丽江，山西平遥，安徽歙县，四川阆中是中国至今保存最为完好的四大古城。幸运的是除四川阆中，其他三座古城倒也去过。依山傍水，流水人家，游人如织，隔溪互哈的丽江；汾河边上，晋商发源地，日升昌票号，号称古代“华尔街”的平遥；新安江畔，桡檐黛瓦马头墙，红顶商人胡雪岩的歙县，的确是名至实归。唯不知阆中真颜如何？颇令人期待。




阆中，故称保宁，是四川省南充市代管的县级市，地处四川盆地东北部，位于嘉陵江中游， 秦巴山南麓，山围四面，水绕三方，距今已有2300多年建城史，素有“巴蜀要冲”“阆苑仙境”之美誉。阆中是人文汇聚之地，在这里，风水文化，科举文化，巴蜀文化，三国文化，红色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交相辉映。给这座恢弘而优雅的古城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我沿着古街走近1.78平方公里，仍居住着5万多原居民的古城，与想象中的景区形成巨大的反差。与游人如织，人声鼎沸的情景，相距甚远。进入古城腹地，一座高大坚固的石牌坊——“状元坊”便夺人眼球，向人们诉说着唐代尹枢、尹极两兄弟状元；宋代陈尧叟、陈尧咨两兄弟状元的千古佳话，仿佛在骄傲地告诉来者：此地俊彦辈出，乃“状元之乡”也。偶一询问，更让人肃然起敬，虽然阆中建城比不过2700多年的平遥，核心城区也比不过3.8平方公里的丽江。但一座城分别在唐、宋时期出过两对兄弟状元就不是所有古城都能有的荣光，更何况古城中还拥有八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足见阆中古城的历史积淀与厚重。




慢步在学道街上，思绪一下又被阆中清代贡院所打断。“贡院”是指通过考试选拔人才贡献给皇帝或国家的意思。也就是说我来到了科举时代仕子应试的考场。据说，每天都在反复上演“秀才赶考”的表演，可惜没有赶上时间。浩大的建筑由山门、廊道、考房、大殿、二殿、后殿和考生住宿组成，至今已1300多年。当我驻足观看当年考生们的考场，听友人介绍说，考生进考场后要沐浴是为了防治夹带；进入考试后九天时间吃喝拉撒全在这里不能进出；白天的考桌晚上就是床，放个木桶用于方便，吃还得自带干粮。见此情景，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中学课本《范进中举》的片段。范进，从20多岁开考，连续考了20多次，终在年过半百之时方得高中举人，居然在报喜单送到之时也不敢相信这好事，闻言后出门一路狂奔，途中不停高喊“我中举了！”兴奋之中居然晕倒，不省人事，待到醒过来，人已呆若木鸡，似乎已经疯了，幸好平日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岳父胡屠户听人而言，一巴掌刮在他脸上，方得清醒，始信自己是真正的举人老爷了。之前教师的解释多半是认为《范进中举》作者吴敬梓是以现实主义小说来讽刺封建落后的科举制度。而今亲临古代“考棚”，睹物沉思，我觉得完全可以从另外的角度分析，倒不失为一种坚韧不拔、矢志不渝、坚持到底的精神和毅力的体现。范进54岁中举人，半辈子的心血，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举考场上胜出实乃不易，从精神和励志层面也不失为一个好教材。




阆中古城总体为棋盘式布局。据说有六十一条大街小巷，街边店铺林立，“张飞牛肉”等美食旗幡随处可见。讲到张飞遥想三国，讲到三国必谈张飞，这是无法割舍的一种情怀，特别是在阆中。阆中古城的汉桓侯祠即张飞庙，便是世代供奉、纪念张飞之所，走近此庙宇，只见一尊怒目圆睁，横矛立马，威武不凡的三国猛将张飞的雕像立于庙前，让人产生诸多的遐想。阆中曾是战国时期巴国的首都，蜀汉时，张飞曾出任巴西太守，镇守阆中七年之久，死后身葬于此。此时，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仿佛把我带回到三国时期群雄逐鹿的年代。在阆中，张飞就是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和保护神，虽然三国烟云早已散尽，但滚滚的嘉陵江水也无法湮灭乱世三国的壮怀激烈；更不会带走阆中人对张翼德的永恒怀念！




到阆中必须去中天楼登高望远。中天楼雄踞古城纵横轴线上的交叉点，是古城风水坐标，处于双栅小街、北街、西街和武庙街交汇处，始建于唐代，被喻为“阆中风水第一楼”。我拾级而上，直奔最高层，放眼望去，天，很高，云，很淡，山，很绿，江，很蓝，颇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春来江水绿如蓝，怎不忆江南”的意境。我缓缓地俯瞰整个古城，只见房顶的灰瓦连绵不断，精致的南方四合院井然有序，大街小巷的行人尽收眼底，远处的天井清晰可见，唐宋格局，明清风貌的老街古巷纵横交错，尽显当年盛唐的繁华，在此一站，颇有巍然伫立，全局在胸的感觉。




常言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由于时间关系，我不可能在短短一个下午走遍阆中的每个角落。虽然想写的人、事、物似乎很多，一时难以理出头序，再加上文字功底有限，哪怕是穷极一生努力也不可能写出如陆游“阆中胜事可肠断，阆州城南天下稀”的佳句，于是，我只好就此打住。




阆中人的好客，自信，得意，温暖，开心，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遇见阆中是美妙的，湛蓝的天空，悠闲的白云，动听的浪花，满眼的碧绿，绽放的花朵，在此时此刻已渐渐汇聚成了满满的幸福。离开阆中，心中便涌起了几分感慨：不管如何的世事变迁，还是沧海桑田，阆中诸多的古街古楼，在永恒的岁月轮回，时光更迭中，也许会渐渐地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但阆中古城的故事仍将轮番上演，对此，我深信不疑！

作者系浙江省武义县委组织部副部长、老干部局局长王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