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周泉：夜晚的成都街头

文/周泉

今年10月，到成都参加为期5天的业务培训。最后一天下午，培训结束后，我应朋友之邀，去了她的小卖部。准确地说，应该是移动汽车小卖部。因为小卖部就在汽车里，主要是为建筑工地的工人提供消费物资。眼下这个工地竣工后，她就必须开着车去寻找下一个工地。

我去时，是晚上6点多，正值工人下班用餐时间，过来买烟、买酒、买花生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很火爆。看着朋友忙得不可开交，我实在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她让我到车上去，帮她递递东西、找找零钱。车内货物很多，整体摆放还不错，不过细看不得，所以我免不了调侃了一番，朋友也不见气，大概是忙着卖货来不及反驳我。

一位40多岁的大叔，让我给他拿瓶酒，将手里的钱向我递来。看着他黝黑的皮肤和早已坑坑洼洼的手，我不免在心中泛起涟漪。我转身从箱子里拿出酒，双手递给他，本想提醒一句“少喝点酒”，耳边突然响起父亲常说的那句话：“活路累人，身上痛，喝点酒缓解下。”看着和他一起吃饭的有三个人，我给他递了三个纸杯，示意他不用给钱。大叔朝我笑了笑，表示感谢。

朋友说，旁边就是在建的万达广场，每天工人下班和用餐时，生意最为火爆。一眼望去，路边是各种街头移动餐饮馆和小卖部，消费的主力军还是工人。他们或两三人或五六人围坐在一起，有的要了豆花，有的点了炒饭，有的还会过来打上二两酒，有的干脆买一瓶。虽不是大鱼大肉，但大家时而大笑，时而微笑，仿佛在告诉我这样的局外人，他们累并快乐着。当然还有诡异的笑，大概是为工作之余增添乐趣的段子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用餐和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朋友一边给他们找东西，还要一边收钱，还要听他们说的什么。我怕她出错，也担心人多了会不会有逃单或者顺手牵羊的事情发生，所以我的双眼一直随着工人不停地转动，心想，得把他们盯紧了才行。

忙过那阵后，我悄悄对朋友说：“这么多人一窝蜂地来买东西，你平时一个人会不会出错？他们会不会乘人多动手脚，少付钱？”“不会的，虽然他们不怎么舍得用钱，但很耿直。”朋友脱口而出。

听了朋友的话，我感到一阵羞愧。工人们讲价她概不拒绝，也不还价，工人说多少就多少，还和他们有说有笑，场面很温馨。我打趣说，她是最美老板。

7点多，工人们陆续离去。店主们开始打扫卫生，收拾桌椅板凳。我下了车，站在夜晚的马路上，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幕。

他们没有什么过人的技能，也没什么学历，过着平凡而普通的生活，但总能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到乐趣，累时二两酒、一支烟、一个段子便足矣，生活是那么的简单充实有乐趣。

或许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一颗静下来的心。

【作者简介】

周泉，四川巴中市作协会员，多篇小小说、散文发表在《今古传奇》《巴中日报》等杂志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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