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

近日到蓉城陪爱人治疗，遇人有感。

去医院前，在某社区超市买东西。外孙以为可以刷脸支付，便在收银台的屏幕上点了一下。

可是我们没有预先设置这个程序，便急忙解释。外孙或许是因为以前跟随父母刷脸支付惯了，他并不是那种不动脑筋乱按的熊孩子。

本以为我们是“上帝”，这点小疏忽是可以谅解的。不料，女收银员脸当即沉下来，眼里冒着冷气，目光向我钉过来。

我感到意外，因为以前这里的营业员都很和气。

我笑着说，我们没有开通人脸，小孩不知道。她闷声不响地抓过东西，生硬的态度，让我觉得很尴尬。

出了店门，我悄悄给爱人说，好恶的眼睛哟。爱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那位收银员为什么如此。这对于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让我想到了人和人之间，应该是什么样子。

很快到了医院。我们彬彬有礼地接受医生的询问。医生姓廖，大约四十岁，是科主任。他亲切地和我们说话，他的眼光很柔和，我和他的目光交会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被软化了，我不自觉地给他微笑。

当时我强烈地感受到了目光是有温度的，而且能够感染人。说他的眼光像阳光，绝对不过分。

爱人要求早点安排住院，他用朋友或是家人一样的轻松的笑给我们，并且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入院证明单，说：“给你优先，你是教师的嘛！”

一边说，一边在单子上写下“优先”两个黑色的字。

此时，我很感动。我们都是教师，学生耽搁不起，我真的觉得廖主任想得太周到了。我觉得对这样一位高贵的人，我应该更加有礼貌。

对于四川省来说，这家极重要的医院，这样的人来负责一个科，好，好。我只能这样说了。

今天去打饭的时候，遇到一幕也难以忘怀。

下着小雨，我去营养食堂窗口排队。前面是一位老妇，应有六十多岁了，她很矮小，只有我胸口高，我也不过一米七。她没有转身过，所以我根据她背有点儿直不起来判断年龄。

该她了。我看见她只拿出两块钱，两张一元的，要一碗稀饭。窗口里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黑瘦的男性师傅，双眼一瞪，老妇似乎有点惊惶，战战兢兢地说：“我还要开胃菜……”

黑瘦师傅把筷子给她一扔，筷子没有掉进食品袋里，在窗台上跳了几下，幸亏老妇动作及时才没有掉在地上，他训斥说：“你早点说嘛！要开胃菜，哪个喊你不早点说！”

师傅黑着脸乱抓了几下开胃菜放进小塑料袋，“呼”的一下掷进老妇的袋子里。

黑瘦师傅把两块纸币砸在钱框里，似乎还要说什么。老妇狼狈地赶紧离开了。

我看了其他的窗口，师傅们都和颜悦色的。刚才这一幕，不能不让人感到遗憾。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活着，能遇到什么样的人，是由不得自己的。小事无所谓，大事遇到谁，就关系到命运了。

都对别人好一点儿吧，这样就都好了。

作者简介：谢永红，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充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