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趣横生的四川曲艺《小菜打仗》

作者：民俗四川

四川曲艺有清音、金钱板、荷叶、扬琴、车灯、盘子、竹琴、相书、花鼓、评书、谐剧、方言诗朗诵等。随着戏剧的不景气，四川曲艺的处境比川剧还艰难。前几年周日在悦来茶园看省曲艺团演出，观众只有杳杳几十个人，上述曲种中除荷叶外都有亮相，实感荷叶这个曲种的衰败。由于观众实在太少，不久这周日的演出只得取消。笔者以前观看过一些荷叶演出，对其优美动听的唱腔和幽默风趣的语言艺术所倾倒，为其失传感到十分遗憾。



四川荷叶传人黄志先生

喜的是最近从网上看到省曲艺团在省川剧院开始演出，还推出了久违的荷叶《小菜打仗》，心情激动，感慨这一颇有特色的曲种有了传人。

四川荷叶，四川曲艺曲种之一。相传形成于清乾隆、嘉庆年间，因演员击节所用之镲，形似荷叶而得名。过去演唱为单档一人坐唱形式，后来的演出团体多以站唱，无乐器伴奏，唱书人坐或站，左手执镲，右手执竹签击镲。演唱开始先打“闹台”，然后说唱正书。

在四川曲艺中，荷叶是最接近川剧清唱的，它的唱腔多来自川剧高腔，许多曲牌与川剧相同，唱腔优美动听；内容与巴蜀民俗密切相关，风趣幽默。如《小菜打仗》、《耗子告猫》、《说江湖》等，是荷叶中最富盛名的传统节目。



巴蜀方言中的小菜即蔬菜，唱词以蔬菜为对象，充分展现了巴蜀饮食文化的魅力。《小菜打仗》是已故四川荷叶大师何克纯经典之作。蔬菜打仗，用作进攻性兵器的，就有冬瓜大炮、豇豆火绳、韭菜宝剑；遭杀得最惨的是打滚的豌豆、血淋淋的苋菜、一包筋的老丝瓜、丢了官帽的茄子、驾土遁的红苕……多么形象，多么诙谐风趣！

艺人采用拟人化手法，把巴蜀的蔬菜说唱得样样可爱。当“小菜打仗”打得难分难解时，烹饪大师们出场了。小菜们经打整和水洗，下“锅州府”，撒盐、放醋，煎炒直至放到“碗平城”，端上八仙桌“桌州府”，来了八位食客，你推我让“不成敬意”，举起手中“筷差”送进口中，经“狼牙府”咀嚼，“舌太君”品尝滋味，吞咽下喉，交给“下喉吞”……妙哉，一幅烹饪、进食的全程图变得来活灵活现。

此外，四川金钱板也有《小菜打仗》，与荷叶大同小异。



下面是笔者找到的何克纯演唱的文字资料，奉献给感兴趣的网友：

《小菜打仗》

罗衣秀才治小菜，

自古流传到如今。

豆腐皇帝登龙位，

要杀小菜一满门。

花椒、胡椒忙忙来报信，

禀明南瓜老将军。

忙吩咐：“冬瓜架起来做大炮，

两根这豇豆儿作为火绳。”

指到豆家湾打一炮，

打死了豆家的百万兵。

豌豆打得遍坡在滚，

胡豆打黑了脑门心。

黄豆大王忙出阵，

带来了几千绿豆兵。

直向菜园来杀进，

忙了金瓜老大人。

急吩咐：“令下！蒜薹儿美人来执掌帅印，

带出去八千芋（御）儿兵。”

葱子一根生铜棍，

蒜苗儿提梭镖，“嚓”，杀出营。

大刀豆勇敢来冲头阵，

蛾眉豆来作这抄围兵。

莲花白起那铜锤打，

打错了，只打得乌鸡白一辈子都裹不拢来心。

芫荽的脑壳凶得很，

长疳疮吃了它，抠啊抠啊抠得死人。

菜、豆二家大交阵，

一来一往定输赢。

结果小菜，呵嗬，打了败仗，

气死南瓜老将军。

茄子吓慌了去吊颈，

除脱这纱帽就戴不成。

苦瓜杀起了一身的颗子泡，

他自己怄得血空了心。

丝瓜老了不中用，

周身成了这一包筋。

惟有那豆芽儿哎呀它才死得苦，

刚刚见天，呵嗬，脚杆长伸。

海椒吓得去爬树子，

嘿，老来绯红少年青。

黄瓜的钢鞭咋个经得整?

地瓜做流星啊也不得行。

藤藤菜吓得水面跑，

鼻筒鼻节空了心。

那芹菜杀得周身在抖，

苋菜死后血淋淋。

大萝卜吓得去钻沙土，

顾得到脑壳就顾不到缨缨。

胡萝卜在土头放把火，

把自己烧成一个白心心。

红苕吓慌了架土遁，

团转牵起绊马绳。

其余的小菜难表尽，

嗬，来了厨倌老大人。

手提竹篮把菜园进，

五虎大将差出营。

齐把这小菜来拿下，

按进这兰（篮）州就混合不清。

解进了厨宫没有勘审，

打下水牢去洗周身。

这一下解进登（墩）州府，

薄刀大将来执刑。

一刀把小菜“嚓”腰铡断，

分尸还没有掉三魂。

这一下解进那锅州府，

就碰到锅铲大将军，

翻来覆去只顾在整，

盐巴一撒，呵嗬，就绒了周身。

这一下解进了宛（碗）平县，

宛平县官叫审不清。

急忙忙转解到涿（桌）州府，

这涿州府官是也不得行。

没法他才把客请，

请来了八府巡按众公大人。

大家坐下都想问，

这官多了，你推我、我推你，还是问不清。

你不勘来我不审，

各派出筷子二差人。

主人喊一声：“请嘛，请请请请请！”

将小菜解进琅玡（牙）府，

进去就碰到佘太（舌苔）君，

太君年老她不过问，

拖下去碰着夏侯（下喉）敦。

夏侯敦是武将他又莽得很，

再下去压着了老魏（胃）征。

魏征丞相传堂令，

惊动五府（腑）六部臣。

正要设堂来勘审，

出来了连贴老夫人。

肝子幺妹儿来把情讲，

心子公主说：“哎呀，饶了他们！”

大家都说：“好，难得问，

赶下长（肠）城去充军。”

始（屎）皇闻奏龙心恨，

传口诏：“与孤王赶出后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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